高敬忠傲立高阶上,展开圣旨,清嗓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四海通商,市易繁盛,然物价时有波荡,关乎民生邦本。
朕思贤才以稳经济,查有能者凌虚,才学出众、通达时务,深谙商贾之道,谋略兼备,堪当平准署重任。
特封凌虚为平准署平准令,官居从七品下。望尔赴任之后,恪尽职守,秉持公正。
市中百货交易,详察供需;诸物价昂价低,精准筹谋。务必平物价起伏,稳市场根基,
使百姓咸受其惠,货财畅流无碍。若有奸商不法、扰乱市肆,当严惩不贷,以正朝纲。
朕付尔重任,期建卓勋,钦哉!
宣罢,高敬忠身形微侧,一名太监疾步上前,将圣旨轻置于托盘。
双手托举,平举至眉齐,碎步缓移至凌虚身前。
凌虚接过圣旨,感恩戴德:“草民凌虚叩谢皇恩浩荡,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敬忠嘴角噙笑,走上前来:
“咱家恭喜凌虚公子,往后还得多为朝廷效力,依循旧例,不宜久留,咱家先退下了!”
叶清雪嘴角噙着笑意:“高公公,您不辞辛劳,远道而来传旨,些许谢礼,聊表敬意,还望公公莫要推辞。”
说着,示意身旁丫鬟,将备好的礼盒捧上。
高敬忠连忙摆手:“叶姑娘,您这可太客气了,咱家此番前来。
匆忙间未备礼物,本已失了礼数,怎敢收姑娘大礼?万万使不得。”
叶清雪美目流转,下意识地看向凌虚。
凌虚心领神会:“清雪,高公公可不是外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宫中有宫规,咱可不能让高公公犯了错,平白惹来麻烦。”
高敬忠客套了几句,向凌虚深施一礼,带着一众随从,浩浩荡荡地离开。
叶清雪盈盈望向凌虚:“女帝怎会无缘无故,封你一个平准令?”
“这可是我向女帝软磨硬泡、费尽口舌讨来的差事。”
“你一直以来,心心念念都是修仙问道,如今却要去当官?”
“我不过是想多挣些铜钱。”
叶清雪嗔怪道:“你该不会是想当个贪官,中饱私囊吧?”
凌虚连忙摆手,忍俊不禁:“挣钱可不一定要当贪官。
你想想,如今我有了皇家身份,与鸿商阁合作,这往后可是财源滚滚,想不挣钱都难。”
叶清雪柳眉轻皱,满心疑惑:“你这般看重钱财,难道人生在世,金银当真如此重要?”
凌虚微微摇头,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倒也不是我贪财,这是个双赢局面。女帝如今手头拮据,我既受封为官,自然想帮衬一二;
我也想借着这层皇家关系,结识鸿商阁阁主,若能得他相助,于我的修为进阶大有裨益。”
叶清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她贵为女帝,掌控天下,怎会穷到这般田地?这实在令人费解。”
凌虚长叹一声:“清雪,你有所不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怕高居帝位,也难免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咱们莫要羡慕他人,有时候,像我们这般逍遥自在,反而过得舒坦惬意。”
秦临渊步履匆匆而来,原先冷峻如冰的神色,瞬间消融。
他堆满笑容,双手抱拳:
“凌虚兄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呐!
谁能料到,你竟与女帝有着这等渊源,早些知道,何来诸多误会。”
凌虚剑眉上扬,冷冷开口:“误会?秦长老今日领着四位执事,气势汹汹地闯入叶府。
威逼叶执事交出职权,还要强取豪夺他的家产,将清雪逼得走投无路,也是误会?”
秦临渊尴尬万分,瞥了眼叶清雪,语带愧疚:
“清雪侄女,老夫实在是鬼迷心窍、糊涂至极,你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我反复斟酌,你父亲如今虽身患顽疾,对鸿商阁的情报工作,有些许影响。
但这难处,我回去与两位长老商议,总归能妥善解决的。
你放心,只要有我秦某在,鸿商阁定不会为难叶家,我定当竭尽全力、为叶家保驾护航。”
叶清雪见秦临渊前后态度判若两人,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美目流转,望向凌虚。
凌虚心想:“秦临渊毕竟是鸿商阁外事长老,日后少不了要用到他,现下没必要和他撕破脸。”
他神色稍缓:“既然秦长老信誓旦旦地承诺,希望往后言行一致,莫要食言。”
秦临渊忙不迭点头,如释重负:
“那是自然,凌虚兄弟,往后我们可得多多亲近、常来常往。
今日来得匆忙,也没备什么厚礼,这儿有个小玩意,权当是个纪念,你务必收下。”
说着,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向凌虚。
凌虚伸手接过,入手沉甸甸的,不禁问道:“这是何物?”
秦临渊神秘一笑,卖起了关子:“凌虚兄弟,待我走后,你打开一瞧便知。”
正说着,云汐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凌虚哥哥,听说你做官啦?”
“云汐,你去哪了?方才怎的不见你人影?”
云汐歪着脑袋,笑嘻嘻地回道:“刚刚唐姐姐来找我玩啦。”
凌虚面露疑惑:“唐姐姐?可是唐小婉?你俩平日不是针锋相对吗,今日怎会同她出去?”
云汐眨眨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唐姐姐人可好啦,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呢!”
秦临渊见此情形,心知不便久留,便拱手告辞:
“凌虚兄弟、云汐姑娘,清雪侄女,既然你们还有事,我便先行告退,改日定当登门道歉。”
凌虚微微摆手:“秦长老言重了,道歉倒也不必,往后叶家若有事,还望您多多照应。”
秦临渊拍着胸脯保证:“这是自然,义不容辞!”
秦临渊离去后,叶清雪趋近凌虚,满是好奇,吐字如兰:
“凌虚,秦长老送了你什么?”
凌虚打开那个盒子,只见盒是一把钥匙,样式普通。
他伸手拿起钥匙,谁知刚一入手,竟觉沉甸甸的:
“这钥匙瞧着平淡无奇、怎地拿在掌心,却这般有分量?
秦长老到底是何用意,平白无故送我此物,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既得了钥匙,与之匹配的锁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