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楼下传来水壶碰撞的怦怦声。
白萱萱从梦中醒来,与其说被吵醒,不如说被热醒。
她从被窝探出脑袋,就微微抬了抬手,男人湿热的呼吸就压了上来。
傅恒发尾濡湿,摊开的双手很快恢复成环抱的姿势,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睡吧老婆,老鼠而已。”
白萱萱睁着晶亮的眸子,一点没感觉到男人的异样:“还不是担心张玥。”
声音很小,软软的。
男人捏了捏她耳朵,大手不安分地探进她睡衣,掌心上全是黏糊糊的汗。
“担心她还不如担心……”
他声音像吞进了喉咙,半阖着眼,明明是困倦的样子呼吸却十分沉重。
挨着女人白软的皮肤,可以闻到香皂的味道,很淡的桃子香。
好闻的,撩人心弦的。
男人用力收拢胳膊,像是要把她碾碎揉进怀里。
白萱萱才反应过来,男人皮肤滚烫,像是发烧了一样。
想到什么,她眼神怔了一瞬,她的好姐妹可真是个人才。
伤敌一千损好友八百。
下个药还能下到公共水壶里。
好在,只有这哥两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
她睫毛颤了颤,男人呼吸炙热,烧得她耳朵都红了。
傅恒脑子一团浆糊,馨香柔软贴着胸口,理智像是坠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他的克制,条条框框分崩离析。
粗粝宽厚的掌心按在女人腰腹,指骨收紧。
喉结滚动,他声音极哑。
“萱萱,求你……”
“求你疼疼我。”
女人想到男人可怕的耐力和爆发力,就头皮发麻。
她阖起眼睛装睡,能听见男人舔舐她耳朵发出的喘息声。
他知道自己太贪心了,可是,却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想要她回应他,主动亲亲他。
哪怕,只是用手指摸摸他。
他声音斟酌卑怯,小心翼翼地去抓她手指放在腹肌上,牵引她柔软的指尖在肌肉的沟壑间游走。
女人微微睁眼,手指习惯性地去捏男人鼓起的肌肉,硬实的很有韧性。
她忍不住放在小手中多捏了几下,一点没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
只是眼前一黑,就被人捉住了唇瓣,一遍遍厮磨,加深。
翌日。
白萱萱下楼,一双水眸里还泛着红,看见吃饭的张玥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张玥粉唇轻勾,笑容明媚:“萱萱,睡得还好吗?”
白萱萱伸手去揪她脸:“你可真是我的好闺蜜,你到底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张玥一点不恼,垂下睫毛的样子很委屈:“啊,不是误伤你了吧?”
她转头看了眼院子晒床单的两兄弟,清透的眼睛看起来很无辜,噘嘴嘟囔:“还真是,我不是无意的呢。”
白萱萱:“?”
张玥嗤笑:“人活着也就万把来天,睡一天少一天,不用太感谢我。”
她晃了晃手中的信封:“你看,冤大头给我发红包了。”
白萱萱震惊,很慢地比了个大拇指。
就没见过坏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张玥扬了扬指尖,让她坐边上吃饭,浅蹙着眉头,样子很不屑:“你一个有证的人,怕什么?你看我,无证一身轻,我都不怕。”
“你没听医生说,多运动,身体好。”
白萱萱的三观从里到外稀稀碎碎,千言万语化成了一个字:“牛”。
她勺子舀粥,沉声问:“你这样,以后不结婚了?”
张玥垂眸,很轻地摆了下手:“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昨天,我话只和你说了一半,我还憋着大招呢。”
她水眸清冷,扯唇一笑:“新郎已经到位,就等着我这个新娘带着孩子去结呢。”
白萱萱撩了下眉,看了眼门外一无所知、冷脸洗衣服的大伯哥。
男人英明一世,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这次真踢到铁板了。
吃过饭,两人看书,一个月时间,张玥把初中的知识全部看完,这会已经翻起了高中课本。
白萱萱觉得之前给张玥的评价太片面了,她根本不是什么学霸,简直是学神!
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这女人大脑是怎么运转的,看书的时候眼眸微眯,散发着一种俗世凡尘不沾身的清冷矜傲。
就那么翻翻书,就和一口闷一样,全都钻进脑袋,自动肢解、打散、混合再重新排序,成为她意识世界的一部分。
张玥淡淡抬眸,看向白萱萱:“怎么?爱上我了?”
指尖轻挑女人下颚,她勾起的甜笑很是宠溺:“日后,要是那男人负你,你就来找我。”
“我养你。”
白萱萱被她带得脸颊生红,甩了甩脑袋:“算了,我能养活自己。”
正说话,桌上多了一本硬皮笔记本,白萱萱拿起来扫了眼,都是初中知识的易考点。
字迹清隽如风,写得密密麻麻,看上去十分用心。
她就想问了,这人是什么时候抄完这一大本的,这些学神都不用睡觉吗?
张玥接过去看了眼,对着男人的背影巧笑嫣然:“谢谢你呀,傅老头。”
从白萱萱的视线看去,男人身体绷紧了一瞬,攥紧的拳头骨结发白。
张玥收回视线,靠着椅背,笑容慵懒明艳:“怎么?不喜欢傅老头,喜欢人喊你爹?”
傅澈眉目冷沉,面无表情地往门口走,眼里再看不见一丝往日的云淡风轻、淡漠从容。
脸上明晃晃的四个字“生无可恋”。
张玥冷笑摇头:“又要去哪里发泄?给你当兄弟好难,当沙包抓女人真忙,啧~”
男人一步跨出门口,他就不应该停下来听她说话。
这小兔崽子白眼狼,气死他算了!
白萱萱一阵拍手:“吾辈楷模呀。”
她就没见过能把傅澈气得这么狠还能全身而退的人。
晚上吃饭,江妍主动问起傅澈结婚的事:“你年纪也到了,结婚的事要趁早,张玥这孩子我也喜欢,要不明天……”
傅澈:“妈,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张玥用力点头:“对的呀,阿姨,我怎么能嫁给老头呢,太磕碜了。”
江妍一脸不解,看了眼晒好放在沙发上的床单,问:“你们不是,昨晚……”
张玥一本正经摆手:“阿姨,我们是很纯洁的革命友谊,昨晚我们只是在讨论生物知识。”
“那床单都怪他,一把年纪了还手抖。”
“喝个牛奶,啧,全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