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就在徐宁望着屋中那盏,黄豆粒大小的油灯,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人是奉差拨哥哥的吩咐,给教师送药的。”
“哎啊……”
听到屋外的回声,徐宁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感动。
患难见真情!
这‘安平寨’中的差拨,虽然贪财了些,不过,为人是真的厚道。
此时已是深夜,还打发人来给自己送药,徐宁心中满是感激。
“如此深夜,还劳烦差拨哥哥惦记,折煞小人的草料了,有劳哥哥跑……”
徐宁勉强的下了床,打开了房门,不过,看到门外那个身长九尺,满脸凶恶的大汉时,徐宁不由一愣,皱了皱眉,道。
“你是何人?”
‘安平寨’徐宁虽然不甚熟悉,不过,常跟在差拨身边,那几个军牌,徐宁还是有些印象的。
门外这个大汉,身长过人,只凭这身高,徐宁就不可能没有印象。
“小人是寨中杂役,得差拨哥哥吩咐,给徐教师送药来了。”
那大汉咧嘴一笑,道。
“哎啊,哥哥快请进。”
徐宁也没有迟疑,紧忙请了那汉子进来。
毕竟,‘安平寨’实在太大了,自己又是初来乍到,认不得人,也属正常。
“地方简陋,哥哥勿恼。”
徐宁伤势颇重,勉强给那汉开了门,体力已到了极致,实在坚持不住了,也顾不得礼数,急忙趴到了床上。
看了看屋子中,实在简陋,连个做人的板凳都没有,徐宁只能不好意思的朝那汉子,尴尬一笑。
“不恼,不恼,哈哈……”
却不想,那汉看着徐宁,一阵哈哈怪笑。
“我知教师贵人事忙,不敢耽搁,这便打发教师上路。”
“你……你到底是何人?”
灯光下,那恶汉凶态毕露,徐宁已经发觉了不对,有心起身,只不过,刚刚一番折腾,把徐宁好不容易,恢复出来的一点体力,折腾一空。
如今,徐宁满头大汗,股下更是模糊一片,又哪里起得来身?
那凶汉显然早知徐宁情况,见徐宁面有挣扎,却是无能为力,笑声更盛。
“小人是打发教师上路之人,江湖上有个小小诨号,被唤作‘蒋门神’的便是。”
蒋门神看着已是鱼肉的徐宁,有些兴奋了。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话也多了起来。
“小人于江湖上,也有些名号,杀过不少人。不过,似教师这等京师的福贵人,小人还是第一次。”
“不过,教师放心,小人这等事,做的娴熟,教师只需忍一忍,很快的……”
蒋门神一边说着,一边自怀中取出一把短刀,擒在手中,狞笑着,直奔徐宁而来。
似乎已经认命,原本还面色挣扎的徐宁,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下来。
一脸淡然的看着蒋门神,沉声问道。
“徐宁可与大哥有仇?”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蒋门神见徐宁能够这么快冷静下来,也不禁暗自点头。
怪不得这徐宁,身在御前,却也能在江湖中,闯出赫赫威名,便是这面对生死的淡然,却当得起真好汉。
仿佛早就意料到了蒋门神的回答,徐宁不出意外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目。
“还请大哥下手痛快些,莫让我这苦人……再遭罪了。”
“教师放心,小人手脚历来麻利……”
见徐宁已经认命,自家婊子还在被窝里等着自己,蒋门神也懒得废话,手中短刃,高高举起了。
“嘭!……”
就在这时,屋门被人一脚踹开,深夜的寒风,灌进了一个不大的屋子中,使得屋中的二人,忍不住转头望去。
“林兄……”
“你是何人?”
只不过,两个人的反应,却是不尽相同。
徐宁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
蒋门神则是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厉声断喝。
只不过,任充不屑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挺起朴刀,往里便闯。
“哼!泼贼找死!……”
虽然事发突然,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不过蒋门神这厮,仗着自己身大力不亏,向来自傲。
也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如今自也不例外,见任充不理自己,大喝一声,舞动手中短刀,直奔任充扑去。
他的想法简单,反正今晚他就是奉命杀人的。
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双也是杀,先将这个碍事之人解决掉,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徐宁,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恰巧与蒋门神一般心思,任充也知事态紧急,无心与这蒋门神费力,没有废话,举起朴刀,‘唰’的一刀,直向蒋门神劈来。
“哎啊……”
任充什么人物,虽然朴刀使得并不顺手,不过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刀枪剑戟,样样精通。
这朴刀作为基本武器,自然也是耍的精熟。
这一刀,虽是平平无奇,不过速度奇快,眨眼间,朴刀已经到了蒋门神头顶。
那蒋门神倚仗这身大力沉的优势,欺负欺负施恩这等,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浪荡子弟还行,面对任充这等,一等一的高手,顿时狼狈尽显。
哪里还敢还手,蒋门神急忙撤步闪身,勉强避过了任充一刀。
心还未落下,任充不等朴刀落下,手腕一翻,一招横扫千军,朴刀挂着寒风,拦腰又奔蒋门神劈去。
可怜蒋门神,本就人高马大,身子不甚灵活,近来又因被酒色所迷,掏虚了身子,望朴刀劈来,有心躲闪,不过稍稍慢了半步,被任充一刀劈成两半。
整个过程虽然写的繁杂,不过只发生在一瞬间,只见蒋门神往上一扑,人已经化作两截了。
直到现在,徐宁才回过神来,看着林冲,挣扎起身,惊声叫道。
“小弟拜谢林兄救命大恩!”
徐宁虽然搞不清楚,任充为什么突然出现,不过,他可是清楚,今晚如果没有任充,自己必死无疑。
救命大恩,怎可等闲视之?
任充赶忙上前,按下挣扎起身的徐宁,沉声道。
“徐兄莫要如此。此处不是说话之所,我背徐兄速走。”
“这……”
任充说的话,徐宁自然清楚。
哪个派这蒋门神来杀自己的,只要结合前因后果,并不难猜想。
只是,见任充俯下身来,徐宁却有些迟疑了。
不过,任充却不等徐宁反应,起身抓住徐宁的双臂,伏在背后,快步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