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乔没有睡着，在闻到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气息靠近的瞬间，便蜷缩紧了身体，放在被子下的手，无声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陆屹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起来。”
慕南乔没有动作。
陆屹川如今对她已经不再需要耐心，上前一个弯腰直接扯走被子，攥住慕南乔的衣领，粗暴的将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慕南乔眼里划过一抹浓烈的恐惧。
她似乎才刚刚哭过，一双眼睛肿的像是桃子，脸色却惨白的像是张纸，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陆屹川，嘴唇哆嗦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陆屹川将她重重的摔回到了床上去。
“哭什么，当年既然对雨晴做了那种事，你就该预料到会有今天。”
慕南乔张开嘴唇，可到了嘴巴的那一句“她没有伤害陆雨晴”最终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陆屹川根本就不会相信的。
但凡他对自己有一丝丝的信任感，他就不会连对峙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给她盘了死刑。
其实慕南乔自己也糊涂了。
如果不是她的记忆里真的没有关于陆雨晴的一点影子，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霸凌犯……
慕南乔看了眼陆屹川，讽刺一笑：“你是要我给她偿命吗，跳楼？上吊？你帮我选一个好了。”
陆屹川的眼圈陡然染红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依旧连一句最基本的“对不起”都不愿意对雨晴说。
陆屹川突然发狠起来，手掌拽住慕南乔的衣领，将她硬生生的从床上拖了下来。
他就这么一路拖着慕南乔出了卧室，来到客厅。
“乔乔！”
陈权想要冲过去阻止陆屹川，却被高助理一把按住，推搡到了沙发上。
“我劝你还是少插手，不要给自己节外生枝。”
高助理警告他。
陆屹川将慕南乔扔在了地板上，随后看了眼高助理。
高助理立刻意识到陆屹川要做什么，走到电视机前捣鼓了两下，很快电视中开始播放一段影像——
“我求求你，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陆雨晴的撕心裂肺的哭求声从屏幕里飞了出来。
慕南乔怔怔的看着电视机里那个被压住手脚，绝望挣扎的女孩，脑袋里像是有什么狠狠的被牵扯了一下，随后呼吸急促起伏，眼神也变得凌乱起来。
陆屹川走到慕南乔的身后，弯膝蹲下身，随后按住慕南乔的后背，让她强行跪在了电视前。
“这是你欠雨晴的……”
不等陆屹川说完，慕南乔就已经推开了陆屹川的手，随后慢慢的，踉跄着走到电视机前。
屏幕上是陆雨晴哭泣的一张脸。
慕南乔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
“娇娇，我们约好了，将来我们一定要上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学，要去更远更远的地方看世界，我当钢琴家，你当舞蹈家！我一定要去看你的演出！拉勾，不许变哦！”
“嗯！拉勾，不许变！”
慕南乔的大脑忽然像被人拿了把锤子，狠狠的敲了下，猛的剧痛。
那个曾经在她梦中出现了无数次，在傍晚昏暗的音乐教室里弹奏钢琴的女孩在这一瞬间，有了清晰的五官与容貌。
“娇娇，你要好好的，要替我去看更远的世界，要努力成为最厉害的舞蹈家，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她收到了陆雨晴发来的短信，当她赶到学校时，却看到陆雨晴从学校的天台上纵身一跃的画面，殷红刺目的鲜血在她面前溅散，有几滴还砸在了她的脸上。
她看着那一团血肉模糊的身体，随后便什么也不不记得了。
慕南乔全部都记起来了。
是，她认识陆雨晴。
不仅认识，她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雨晴……”
可是雨晴。
她已经无法成为舞蹈家了，她已经被陆屹川折断了翅膀，她再也走不出他给的牢笼了。
慕南乔茫然的回过头，看了眼皱眉不语的陆屹川，近乎失去理智的笑了起来。
陆屹川：“你……”
慕南乔身体晃了下，再也支撑不住这残酷的真相，两眼一黑，轰然倒地。
“乔乔！”
陈权立刻冲了过去。
陆屹川却抢先一步，接住了慕南乔的身体。
……
慕南乔没有昏迷太久，醒来时，陆屹川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陆屹川：“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死实在太便宜你了。”
慕南乔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陆屹川看着她瘦尖的下班和紧闭的双眼，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强迫她睁眼。
“所以，我要让你活着，然后，用接下来的每一天向雨晴赎罪。”
慕南乔静静的望着他，眼底是一毫无波澜的死寂。
陆屹川果然被她这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
一把扯开慕南乔身上的衣服，欺身压了上去。
慕南乔下意识的去捂肚子，陆屹川冷声：“你应该庆幸，我还愿意亲自来上你，哪天，你把我惹火了，上你的就会是其他人。”
慕南乔轻笑了声，随后慢慢的松开了肚子上的手。
……
一个小时后，陆屹川看着身下毫无反应的慕南乔，皱了下眉头，随后抓起衣服去浴室洗澡。
这场情事，无关情欲与爱，更像是一场单纯粗暴的发泄，身体虽然得到了满足，可内心反而像是被挖了个深不见底的空洞，要将他的所有情绪都吸进去。
从浴室出来，他没有再去看慕南乔，而是径直离开了卧室。
高助理还等在客厅，见他出来忙的递上外套。
“看着她吃药。”
“是。”高助理欲言又止：“陆总……”
陆屹川点了根香烟：“怎么了。”
高助理脸色难看，压低了声音：“陆总，刚刚我接到电话，说是慕北杉从21区跑了。”
陆屹川一顿
高助理局促不安：“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陆屹川吐了口烟圈：“不用了。”
高助理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陆屹川：“我说，不用了。我已经不会再对慕南乔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