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这匣子可是在你寝殿的房梁上搜出来的!”雍正意味不明的看着他这位素来都是雍容华贵的皇后。
眼泪在皇后的眼眶中打转,皇后哽咽道:“臣妾冤枉,若是臣妾真真做了这等事情,又何苦提议叫人搜宫呢?”
“况且,况且”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癫狂:“那人偶身上用的缎子可是万金难求的妆花缎,今年宫中只得了两匹。一匹在臣妾这里,一匹在淑皇贵妃手里。皇上!皇上求您明察!定是马佳氏这贱人栽赃于臣妾。”
“皇后娘娘,这匣子可还没打开呢!娘娘什么时候能透过匣子识物了呢?”薛荔凉凉的说道。
雍正瞟了一眼托盘,苏培盛连忙将匣子打开,里面正放着一个妆花缎做成的人偶。
“皇后不妨给朕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匣子里的东西的。”雍正侧过头去看她。
皇后镇定下来,微微偏头看向自己身后婢女的位置:“是灵芝。”
灵芝连忙跪了下来:“回皇上,方才搜宫的时候奴婢实在是担心搜宫会对景仁宫破坏过甚,所以偷偷跟着过去瞧了,刚巧看到苏公公跟夏统领打开匣子看里头事务的情景。回来第一时间便跟娘娘说了。”
待灵芝说完后,皇后连忙开口:“回皇上,灵芝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有心的。她也是为了臣妾。”
莞妃这时突然回头看了薛荔一眼,眼中有着征询,薛荔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皇上,方才皇后娘娘说,这妆花缎只淑皇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各一匹。那皇上不妨叫人查查二位娘娘宫中的妆花缎可还在。”莞妃冲雍正柔声说道。
“去查。”雍正面无表情,只甩了甩手中的珠串。
不一会,苏培盛和夏刈各抱着一匹妆花缎回来了。
“回皇上,奴才手中的妆花缎是淑皇贵妃殿中的,完好无损,连上头的火漆都没拆开。”苏培盛小心的回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殿中的妆花缎少了三尺有余。”夏刈面无表情的回道。
“三尺可都能做好几个人偶了呢!”敬妃惊呼出声。
“皇后,你可还有话说。”雍正冷眼看了看跪在他脚边的皇后。
“皇上,臣妾不认!臣妾还是那句话,太后乃是臣妾和姐姐的姑母,臣妾不是罔顾人伦的畜生,对自家姑母下手。求皇上明察!”皇后的眼泪一滴滴的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这物证如此齐全,你要朕如何信你?”
“皇后乌拉那拉氏,天命不佑,华而不实......”雍正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苍老沙哑的女声打断了。
“皇帝。”竹息和剪秋一左一右的扶着太后缓步走了过来。
“皇额娘,您这都能下床了。看样子真的是这巫蛊之术惹的祸,一将东西找出来您就能动弹了。”雍正看着太后出来,语气明显轻快了不少。
“只是皇后实在可恶。”
“皇帝,哀家不信皇后会对哀家下手。此间定然有误会,皇帝如何这般确信是皇后害了哀家?”太后温言道。
“皇额娘,这是从景仁宫搜出来的人偶,还有皇后宫中抱出的料子跟人偶上的如出一辙。这叫朕如何不怀疑?”雍正不停的甩着手中的珠串。
“哀家跟皇后乃是连了宗的,哀家不信皇后会自绝后路来诅咒哀家。”太后沉声道。
“况且,阿柔跟皇后乃是亲姊妹,阿柔天真纯善,小宜定然品行也不会比阿柔差。”
一声阿柔,让皇帝的眼神恍惚了起来。
眼瞧着不对,薛荔开口道:“皇上,臣妾也不信皇后娘娘是如此手段下作之人。只是,这物证都摆在面前了,不若叫慎刑司拷问下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们。”
“正是呢,拷问出了结果。日后再有人提起此事也好说娘娘是清清白白的。”敬妃缓声说道。
太后刚准备出言阻拦却被雍正一抬手止住了。
“既然皇额娘好了,朕就先回宫歇着了。这些日子朕下朝便整日守在慈宁宫,委实没有休息好。”雍正从榻上站了起来,径自出了门去。出门之前,他突然回头,怔了怔,他才醒来的皇额娘正满含关切的看着他的皇后。
他闭了闭眼,扭过身便走了。
太后瞧着皇后轻叹口气,想着皇帝说的那句没休息好,刚想招呼几句皇帝,却只看到儿子扬长而去的背影。
薛荔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太后娘娘,臣妾\/嫔妾等告退了。”
回宫的路上,薛荔轻声说道:“红菱,本宫记得慎刑司的汪公公与马佳氏有旧。去提醒下汪公公,一切按规矩来。看好皇后宫中的宫人,莫要出了岔子。”
红菱领命朝着慎刑司去了。
“淑皇贵妃娘娘留步。”一阵清凌凌的声音响起。
薛荔回头看去,莞妃跟惠嫔二人朝着她并肩走来。
“莞妃唤我可是有事?”薛荔温声开口。
“娘娘可还记得安陵容死前的那方帕子?”莞妃眼中划过一丝忧郁。
“你们查出来结果了?”薛荔扬眉问道。
“槿汐从雨花阁中将帕子带出来后臣妾就让眉姐姐写信回去济州查了。济州那边的人从帕子的质地跟绣法上头找到了安陵容的额娘。他们撬开了安府下人的嘴,从下人口中得知,去年曾有一个号称是承恩公府上的管事的人来拜访过安比槐。除去这桩意外,府中再无异常。”莞妃眼中划过一丝幽暗之色。
原以为那高高在上的中宫皇后是个温文心善的主,没想到这位才是深藏不露的暗中推手。
“也就是说,当日的舒痕胶里头有皇后的手笔?”薛荔看着莞妃问道。
“正是!”
“所以你这几次才针对皇后?”薛荔侧头看着身旁清艳动人的女子。
“罚跪是华妃做的,舒痕胶是皇后授意安陵容做的。臣妾的孩子没了她们二人皆有份,臣妾实在无法不为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莞妃狠声道。
“那你为何来找我呢?”薛荔有些不解,哪有要朝谁下手先来个前情预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