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从小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温语荞在上高中时,特意练过一些拳脚功夫,就算不专业,但是对温雨姗这种娇生惯养在温室里的白莲花绰绰有余了。
“放...开...我...”
温雨姗极力挣扎,一张精心“雕刻”过的小脸涨得通红,她完全没想到温语荞疯起来的时候会这么疯。
给过警告之后,温语荞松开了她的脖子,淡定从容地从包包里抽了张湿纸巾将自己的手擦了一遍,唇角的笑愈发妖冶,犹如鬼魅:“温雨姗,最好别来惹我,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完之后,温语荞重新拎起礼品继续朝里走去。
温雨姗捂着脖子瘫软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刚才温语荞真下了死手,有那么几秒钟,她真以为要去见阎王了。
她望着温语荞的背影,额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突然想到小时候,那时温语荞刚被温景鸿接回温家不久。
精致漂亮的她像个洋娃娃般粉嫩可爱,原本属于温雨姗的光环尽数被温语荞夺去,就算两人一起出去,温雨姗穿的是最新款式的公主裙,而温语荞穿着自己不要的衣服,夸赞也会落到她头上。
从小骄傲惯了的温雨姗哪里受得了这个落差,渐渐的,对温语荞的嫉妒和怨恨与日俱增。
后来她没少趁着温景鸿不在的时候,欺负温语荞。
温语荞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娇软温和的小姑娘,实际上一点亏都不会吃,记得有一次,她们两人爆发矛盾,章雅琴一如既往偏袒身为亲生女儿的温雨姗,罚了温语荞两天不准吃饭加罚跪。
温雨姗以为能磨了温语荞的心性,至少在温家,她该夹着尾巴做人。
谁知道温语荞晚上竟然趁着自己睡着,拿了把剪刀把她养了好久的头发剪了个稀巴烂,导致她躲在家里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去上学,生怕被同学们耻笑。
虽然事后,温语荞受到了更加严厉的惩罚,但温雨姗知道,这死丫头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好惹。
——
温语荞进了大厅,还在换鞋子,温景鸿一脸笑容地走过来:“荞荞,回来啦。”
尽管在温家的日子没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但在温景鸿面前,温语荞身上的刺褪去了大半,不管怎么说,温景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对她的好也没话说,只是他这个人活得窝囊,被章雅琴管得死死的。
很多时候,温语荞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反抗?哪怕外界的人都说他没出息。
很长时间没见,温景鸿似乎消瘦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受气的缘故。
温语荞将手上的礼品递给他:“舅舅,给您买了点人参,回头让家里的保姆用它炖些汤。”
“来就来,花钱做什么?”
温景鸿笑得开心,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以后给你舅妈买就行了,把她哄好最重要。”
温语荞听着也只是淡淡地笑,时至今日,温景鸿居然还存着让她融入这个家的心思,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两人刚走到沙发区,章雅琴就从楼上下来了,和温景鸿疲态消瘦的形象不同,她膀大腰圆,一看就是日子过得非常好,全身上下不缺名牌衣服和首饰,就连那十根手指头上都戴了差不多五六个戒指。
一副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有钱的做派。
温语荞没主动出声,倒是温景鸿反应快,提着她带进来的礼品凑到章雅琴身边:“老婆,这些都是荞荞给你买的,这孩子真孝顺你呢!”
章雅琴低头看了眼丈夫手里的礼盒,还算满意,至少那盒高档的护肤品值不少钱。
而章雅琴不知道的是,这盒护肤品是温语荞的客户多送了她两套,用不完。
温语荞来的时候原想着只给温景鸿送,为了不让温景鸿为难,她随手去柜台兑换了一盒,算不上特意准备的礼物。
章雅琴坐在沙发上,很快有保姆沏了茶过来。
温景鸿拉着温语荞去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他用胳膊蹭了蹭温语荞的胳膊,示意她喊人。
温语荞很不情愿,嗓音平淡:“舅妈。”
章雅琴喝了口茶看着她,相比温雨姗一见面就说出的污言秽语,她还算善良。
客厅里沉寂半分钟后,章雅琴才开了口:“昨晚宁家少爷的生日宴你没去?”
温语荞能猜到她叫自己回来的各种理由,但怎么都没想到是为了宁泽谦。
章雅琴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了?
她抿了抿唇,目光浅淡:“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是一直喜欢他?从高中时就追着人家不放,怎么现在这个态度?”
章雅琴对温语荞喜欢宁泽谦这事心知肚明。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温语荞没解释太多,敷衍地应了一句。
“你让舅舅叫我回来就为了这件小事?”
章雅琴很看不惯她的高傲,和当年的温滢一样。
“你在外是死是活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这么多年你还没把宁家少爷拿下,实在废物。”
章雅琴看重的从来都只有利益,只要能对自己有好处的事她不会放过。
她原以为凭借着温语荞的姿色能和宁家攀上姻亲关系,好给温家带来些实质性的好处,却没想到,久久没有进展。
温语荞的脑子里又闪过了宁泽谦昨晚说的那些话。
“她不会,她对我上赶着都来不及。”
想到这句的时候,她垂着眸,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无限的苦涩。
温语荞的脑子很乱,好像被人塞了一团乱麻,少女时期的全部心动在得到不堪的回应时,显得格外可笑,过去的时间里,她怎么就把宁泽谦当成了她生活的所有了呢?
有了母亲的教训在前,她不可思议的还是落入了同样的境地。
不过有一点比较庆幸的是,她和宁泽谦连男女朋友的关系都不是。
章雅琴以为她是对自己说的话感到不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怒声道:“温语荞,我们好歹养了你十几年,你该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
“嫁到宁家去,也别光想着自己得好处。”
温语荞忽然松懈了坐直的身体,她往后靠了靠,清亮的眸色中夹杂着一丝疏离,语气听上去很坚决:“我不会嫁到宁家,更不会和宁泽谦有进一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