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朝着门口看去，葛萍奴也看见了醒来的顾靖渊。
眼中依旧带着一丝幽怨。
顾靖渊看过去，问道：“她是谁？”
葛萍奴抢先道：“你醒了就好，我就放心了。”
顾梨淡淡道：“她是爹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恩人，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顾靖渊对着葛萍奴道谢。
葛萍奴咬唇不说话，姿态满是幽怨：“不用谢我，你能醒来，我就知足了。”
顾潜冷哼一声。
顾靖渊察觉事情不对，问顾梨：“我怎么觉得，她很关心我？”
“大概吧。”
顾梨但笑不语。
她走向葛萍奴：“你选什么？”
葛萍奴看了眼顾靖渊，才对顾梨道：“我选产业。”
“很好，我即刻叫人为你置办。”
顾梨说完，对顾潜道：“四哥，安排葛姑娘去玲珑客栈住下吧，这里毕竟是圣女府，我们做不得主。”
“好，我这就去安排。”
顾潜路过葛萍奴身边，“跟我走吧。”
临走时，葛萍奴还目光缱绻的看了顾靖渊好几眼。
才恋恋不舍的跟在顾潜身后，一瘸一拐的离去。
她心里还有一丝苗头没有被掐灭，等她改头换面，再来见顾靖渊。
见葛萍奴离开，顾梨转头看向顾靖渊。
顾靖渊对葛萍奴没有一点印象，正对怀里的外孙女稀罕的不行。
顾梨暗叹道：老爹还是风采依旧啊。
她以为葛萍奴会选择治腿，一个健全人只要不懒惰，养活自己完全不是问题。
偏偏葛萍奴选了产业。
“唉。”
顾梨叹气一声，惹得顾靖渊好奇。
“梨儿为什么叹气？”
“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刚才那姑娘的腿，爹可看见了？”
顾靖渊眨眨眼，自然是看见了。
“怎么？难道也与我有关？”
顾梨摇头：“应该跟爹没关系，只是她的腿是旧伤，寻常的大夫想要医治，恐怕没那么简单。”
顾靖渊沉默片刻。
顾梨还以为他要问，既然报恩，为什么不连同那葛萍奴的腿一并治了。
可顾靖渊没有，他缓缓道：“刚才听她说产业，想必是你许了她别的东西，那就同你没什么关系了。”
顾梨微微诧异。
没想到顾靖渊比她想象的聪明。
没有因为葛萍奴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站在葛萍奴的立场想事情。
顾梨笑了起来。
“爹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呢。”
顾靖渊挑眉，“怎么？是爹不够威武，还是太凶了？”
“没有，爹比我想象中的好。”
“哈哈哈，梨儿也很好。”
顾靖渊大笑起来，胸膛都在震动。
谢初一被震的好玩，也跟着笑。
顾靖渊余光扫视圣女府，沉声问顾梨：“此处是圣女府？你同南疆圣女相识？”
顾梨点头，把和闻瑶的相识一一说给顾靖渊听。
听完后，顾靖渊不免对顾梨刮目相看。
“你小的时候就走失了，不在我们身边长大，没想到你竟学了一身的本事，不愧是我顾靖渊的女儿。”
顾靖渊既欣慰，又心疼。
女儿不在他身边的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顾梨摇头。
随后说起了顾靖渊诈死的事。
“爹，当初你的死讯被传开，东夏国没有丝毫怀疑，那时候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顾靖渊使劲回想，最后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当时是一个太监带着陛下赐下的美酒，他喝了之后就不省人事。
再有记忆的时候，就是现在。
他对顾梨摇头：“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我全然没有记忆，我只记得死前喝了太监送来的酒。”
顾梨道：“我们查到东夏国有南疆的奸细，那人在东夏的身份是太子妃，也是囚禁你的寒家人。”
顾靖渊皱眉：“南疆的奸细渗透到了东夏朝堂，这不奇怪。”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顾梨：“你娘还好吗？你祖父他——”
顾靖渊像是大梦了十年，一觉醒来，物是人非。
老父亲身体一直不好，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顾梨道：“爹放心，娘很好，祖父深居简出，身体还算硬朗。”
她没有将祖父中蛊的事情说出来，免得让爹徒增担忧。
顾靖渊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顾靖渊神情严肃起来。
道：“既然我还活着，便不容南疆放肆。”
顾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可是爹对外已经死了，东夏皇帝那边，没问题吗？”
“陛下那边，我自会去解释，说起来让我‘死’的那一杯毒酒，还是以陛下的名义赐下的。”
顾靖渊不是盲目忠心的臣子。
古往今来，多少的臣子死于功高盖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他一向谨慎，从未让自身功绩超过皇帝的威信。
因此，是皇帝要他死，还是南疆人的谋划，还未可知。
等回到东夏，他还是要问清楚的。
顾梨见顾靖渊丝毫不担心，也坦言道：“爹被囚禁在寒家多年，他们试图把爹制成傀儡，寒家背后有南疆王室撑腰，所以，我便自作主张，把东夏朝堂牵扯了进来。”
顾靖渊诧异的看向顾梨。
“你做了什么？”
“之前太医院陆太医的孙子，还有钦天监的监正也在南疆，我让他们把爹活着消息带回了东夏，相信不久后，东夏一定会派人前来查探真相。”
顾靖渊带兵打仗，兵法、人心，自是一看便知。
顾梨的想法，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东夏知道我还活着，必定不会任由南疆对我出手，既能保全我的性命，又能牵制南疆。”
顾梨点头笑道：“什么都逃不过爹的法眼。”
顾靖渊却皱眉沉默。
“可你有没有想过，消息一旦走漏，南疆或许会痛下杀手，你们也不能幸免。”
他想到的是那两位送信回东夏的人，此刻恐怕已经被派去截杀的人盯上了。
“不会的，我们行事很小心，他们身边也有高手，应该不会有事。”
顾梨话音刚落，闻瑶就来了。
她步履有些匆忙，似乎有要紧事。
“顾梨！不好了，陆羽他们可能出事了！”
顾梨脸色一变，不禁看向顾靖渊。
难道真的被他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