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雪你怎么了?”刘荣从洗手间出来,连忙过去扶起小雪。
瘫软无力的小雪被扶起来后,拼尽全力的搂住刘荣,这一刻她再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刘荣轻轻的拍打着小雪的后背,有些心疼有些关切的问道。
小雪脸上已经布满了泪花,她一遍抽泣,一遍结巴着说“我爸得了癌症,还是晚期”
一瞬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刘荣也没想到会是这种事,一个多好的人怎么就得了这种病?这时候再多的安慰都没什么作用。
刘荣轻柔的抚摸着小雪的后背,柔声道“现在,我们马上出发,去叔叔那里”
“嗯”无尽的悲伤中,小雪仿佛看到了一丝光,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
小雪捡起地上的手机,她妈妈已经挂断了电话。听到动静的刘荣妈妈也走了过来,她询问了一下,得知事情缘由,悲伤蔓延开来。
“快过去吧,小荣,你一定要照顾好小雪”刘荣妈妈嘱咐道。
早饭是不会再吃了,简单的拿了一些吃的,刘荣和小雪直接开车离开,现在路上的车辆还不多,并没有到离家打工的高峰期。
这一路高速可比返乡的时候快了很多,中间几乎没停歇,小雪爸爸目前还在医院,两人直接开了过去。
到了病房前,小雪忽然没了勇气,一时间她竟是不敢敲门进去,等了片刻,小雪妈妈正要出门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你们来了”小雪妈妈十分平静的说,听不出半点喜怒。
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情绪反而会达到一种冰点的平静,这世间的一切好似不能再左右他。
“妈”小雪一把抱住妈妈,放声大哭,悲伤在这时如同决了堤一般。
原本冰冻住自己的小雪妈妈,被这一抱直接融化,那些藏起来的悲伤如洪水般涌来,两人抱在一起痛哭着。
站在一旁的刘荣鼻子开始酸酸的,尽管他很爱小雪,但这种事很难感同身受,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这俩母女,只能呆呆的站在那。
病房内小雪爸爸听到了哭泣声,他轻声呼喊道“是小雪来了吗?快进来,让爸爸看看”
这一声喊如同堤坝一般,拦住了小雪两母女泛滥的悲伤,她们两个努力的擦去眼角的泪水,止住抽泣声,尽可能的挤出一丝笑,走进病房。
进了病房后,小雪再难忍住,她小跑着走到父亲床边,悲伤再次袭来,哭泣再也忍不住了,她失声痛哭,她很想问一些问题,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父亲的伟大在这一刻凸显的淋漓尽致,他有些孱弱的身体竟是奇迹般的恢复了力量,他双手撑床,起身后用手抚摸着小雪的脸颊。
小雪爸爸特别坚强的说“闺女不哭,爸没事,我还要看你嫁人生子呢,爸没事,不哭哈”
这一句话让一旁的小雪妈妈也憋不住了,悲伤冲破了眼角,她捂着嘴巴,尽可能的不哭出声,但眼泪却是不停的滴落在地。
小雪妈妈本是个很爱梳妆打扮的美少妇,可这些天她再没心思去化妆,整个人都有些蓬头垢面,精神的萎靡让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本来貌美的一个人这时候显得有些苍老了。
过了好大一会,小雪才止住哭泣声,她开口问道“医院给出治疗方案了吗?”
小雪父亲没说话,她妈妈开口回答道“做了一次化疗,没什么起色,刚才我正和你父亲商量呢,想要放弃化疗,我和你爸忙碌了一辈子,也没去看过这大好的山河,我们想出去走走”
小雪妈妈询问过很多人,很多时候化疗反而会加重病情,同时也会加重病人的痛苦,与其如此倒不如放开心情,把少年时未完成的想法去实现一番。
“我们一家三口出去走走,看看那些风光秀丽,也尝一下那些不曾品鉴的美食”小雪爸爸努力的让自己不显的那样病态,说话尽可能的有些力气。
小雪哭泣着点了点头,她也知道,晚期的癌症化疗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案,最后只会让病人变得人模鬼样,失去了做人最后的尊严,在痛苦中死去。
小雪妈妈出门本就是想办出院手续,这事也就交给了刘荣,病房里两母女开始收拾东西,今天就要出院。
出院手续办的很顺利,小雪妈妈预存的钱比较多,医院这边报销完之后把剩余的直接原路返回。
“走吧”小雪爸爸独自下了床,可能是刚化疗后的缘故,他站在那腿竟然有些打颤。
刘荣连忙跑过去,扶住“叔叔,我来扶你”
上了车,离开医院,直接回到了小雪家,现在他们是一刻也不想等,换上衣服就准备出发。
在这之前,小雪爸爸紧紧的握住刘荣的手,他有些虚弱的说“小荣呀,你就不要跟着我们了,生活还要继续,你安心打理好自己的生意,等我回来,你就娶了小雪,好吗?”
对刘荣这个女婿,小雪爸爸是非常满意的,能够豁出性命去救自己的女儿,他没有不喜欢的理由。
刘荣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将目光转向小雪,他心中是有跟着一起去的想法的。
“听我爸的”小雪揉了揉眼睛,手掌又湿了。
刘荣转向小雪爸爸,坚定而虔诚的说“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小雪”
小雪的终身大事是她父亲最大的心事,现在有了着落,也就不必再过分纠结。
摆了摆手,刘荣和小雪一家三口告了别,尽管再有不舍,也无法改变些什么,这就是命吧,你看不到它,但它总会如约而至。
来不及过多的悲伤,刘荣就得投入忙碌之中,这里的家具老店和新店已经开门了,这是李娜提前安排的,四个销售率先结束假期,同时她们也得到了一笔奖金,没有谁是不高兴的。
“荣哥,娜姐什么时候回来呀?好久不见她了”见刘荣回来了,欢欢询问道。
刘荣想了想说“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娜姐需要在那边坐镇,这交给你们,她和我都是很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