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气甚好。
上官燕早早地起了床,去厨房做了些吃食,用食盒装好后,又回屋换了身男装,这才心满意足的出门。
临出门时,云香将她拦住,问她要去哪里,上官燕告诉她要去找临王。
云香一听,立刻阻拦:“小姐,你去见临王啊。”
上官燕不以为意,笑道:“放心吧,我只是给他送点东西而已。”说完,便不顾云香的阻拦,离开了府。
她一路小跑,来到了御察司门口。
此时,顾炎正在门口懒散的站着,看起来很是悠闲。
上官燕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顾公子。”
顾炎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上官燕,咧开嘴笑了笑,“哟,你终于来了。”
上官燕点点头,“嗯。”
他看了看她手里的食盒,眼冒精光,嘴角忍不住上扬,“来就来嘛,还带什么吃食。”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她手里食盒。
上官燕赶紧躲开,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食盒,警惕的看着他,问道:“王爷呢?我找王爷。”
顾炎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说,“王爷在里面,跟我来吧。”说完,转身就往里面走去。
上官燕便跟着他进入了御察司,一路上,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的建筑高大雄伟,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心中不禁感叹,真不愧是御察司啊!
进入一间房间后,上官燕看到临王司徒允正在忙碌地处理着公文,他认真的神情让上官燕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
这时,司徒允抬起头来看了上官燕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身着男装别有一番风采——柔弱小生的模样。
“王爷,我带了早膳。”上官燕笑着扬了扬手上的食盒,打断了临王的思绪。
顾炎刚想伸手去接食盒,却被临王司徒允抢先一步,拉着上官燕坐到桌边,又听到他淡淡地说,“先坐会儿吧,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
上官燕乖巧地点点头,抱着自己的食盒安静的坐下,看着临王处理公务,不再打扰。
顾炎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暗暗吐槽道:都挺护食的。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王爷呢,他也只能跟着坐在一边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徒允终于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
他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到上官燕面前,开口问道,“带了些什么?”
“就是些简单吃食。”说着,就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
司徒允看着桌上的食物,随即坐下,“有心了。”尝了几口,夸赞道,“味道不错。”。
“王爷喜欢就好。”上官燕笑得开心
顾炎也赶紧尝了尝,插嘴说道:“你家厨娘,手艺不错哦。”
上官燕和司徒允同时皱起眉头看着他,异口同声,“这是她做的。”
“这是我做的。”
顾炎不禁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夸赞,“上官小姐,您的厨艺甚好!”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司徒允懒得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享用美食。
顾炎见状,也低下头继续吃。
上官燕静静地坐在一旁,耐心等待着他们用餐。
终于,等他们吃完后,上官燕开口道:“王爷,昨日您答应过我的事情……”
听到这话,司徒允的脸色变得有些不悦,这个臭丫头心里只想着她大哥。
不过,吃人嘴软,还是算了吧。
“跟我来。”司徒允站起身来,带着上官燕朝着案卷室走去,顾炎紧跟其后。
一路上,上官燕留意观察四周环境,心中暗自疑惑。
从一开始进入大门开始,直到现在,竟然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人。
难道真像张公子说的那样,没有人愿意在临王手下做事吗?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案卷室。顾炎按照司徒允的指示,将架上的一个箱子搬下来,打开后里面都是一叠叠的装纸。
上官燕看着这一箱的纸,心中感叹:“这得有多少啊!”
“这里面全都是状告科举舞弊的,你可以先找出你兄长的。”。
上官燕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箱子前翻找起来。
犹豫了一会儿,上官燕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我怎么都没看到什么办案的官员呢?”
“他们都派出查访这些诉纸的被告去了。”顾炎回答道。
“哦,我还以为......”上官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是她想多了。
司徒允看着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她没想好事,于是调侃一句,“以为御察司就我跟顾炎两人。”
“不是,不是。”上官燕急忙否定,又讨好地笑了笑,“这不是还有我吗?至少三个人。”
她低头赶紧又开始找诬告自己大哥的状纸,边找边嘀咕着:“这状纸也太多了吧,真有那么多人舞弊吗?”
“有没有那么多人不知道,但个个状告的都是京都权贵之家,甚至还有皇家的人。”顾炎有气无力地说道。
“啊?”上官燕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然如此严重,涉及到了这么多的权贵之家和皇家宗亲,这次的事件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心中又充满了疑惑,如今的寒门学子难道真的有勇气与权贵们较量吗?这样做是否太冒险了些?
“如果都是权贵,那王爷会不会得罪很多人呢?”上官燕关心地问。
毕竟,这些权贵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一旦得罪其中一方,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已经得罪人了。”司徒允却显得毫不在意,仿佛并不在意这些所谓的权贵。
上官燕看着他,心中愈发担心。她知道他一向行事果断,但这次的情况似乎比以往更为复杂。
她暗自思索着,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方法来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
犹豫很久,还是开口疑问道,“你们觉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啊,为什么突然那么多人状告呢?”
顾炎闻言,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有人起头了,其他人看到后便纷纷效仿,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司徒允瞪了顾炎一眼,便转头看向上官燕,眼中闪过一丝鼓励,“嗯,你继续说说你的想法吧。”
上官燕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就是觉得……”
她苦恼地挠了挠头,试图找到合适的措辞来描述自己的感受。
见此情景,司徒允再次鼓励地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于是,上官燕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王爷您是否还记得安民村的那件案子?”
司徒允轻轻颔首,表示他还记得这件事。
上官燕见状,继续讲述:“当时,乡绅们霸占了村民的土地,义父和村长伯伯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游说那些村民,希望大家能团结起来,共同状告那些乡绅。”
上官燕抿了抿嘴唇,稍微停顿了一下,思考片刻后,又补充道:“那时候,我曾经问过义父,为什么很多村民不愿意团结一致,一起去告状呢?”
说到这里,上官燕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义父告诉我,那是因为他们害怕得罪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最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正所谓贫不与富争,民不与官斗。”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司徒允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至关重要的问题。
但就在他试图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灵感时,却被突兀地声音打断了。
顾炎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视,“那些人不过是普通百姓罢了,大字不识几个。而舞弊案涉及的可都是些有傲气的学子,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上官燕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说完便继续埋头查找线索。
此时的司徒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狠狠地瞪着顾炎。
他心中暗骂这个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自己的思路全搅和没了!
感受到临王凌厉的眼神,顾炎只觉浑身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暗自叹口气,他应该在屋外,不应该在屋里,打扰他们,还多嘴地惹王爷怒视。
临王皱起眉头,凝视着忙碌的上官燕,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好似给了我一个新的方向。”
闻言,上官燕停下翻找的动作,抬起了头,有些错愕的看着他,“我吗?”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前我们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状纸上所指控之人身上,而对于状告之人却有所忽略。这确实是我们的疏忽。”
“或许你说得对,如果没有幕后之人推波助澜,这些人应该不敢轻易地状告朝中的权贵。”司徒允眼眸深邃的看着那些状纸,继续说道,“毕竟这件事情关乎到他们的前程和身家性命,看来我们需要改变调查的方向了。”
“那我们不再追查那些权贵了呢?”顾炎小声地问,他还想着能够去那些权贵家中耀武扬威一番。
“难道不能从两个方面同时调查吗?”上官燕看向临王,疑惑地问。
司徒允冷笑一声,嘲讽地说:“燕儿啊,你以后可别再说自己不够聪明了。有些人年长你好几岁,却只长身体不长脑子。”
上官燕听明白了这句话中的含义,连忙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日在云雀楼,顾炎是真的没有谦虚,是真需要临王点化啊。
毕竟一个人再迟钝,如果经过高人教导和点化,确实可能发挥出真正的潜力。
顾炎对自己的认知倒是很清楚,朽木尚可雕也。
顾炎抽了抽嘴角,心里嘀咕着,自家王爷真是厉害,一边贬着我,一边捧着姑娘,这是为了讨她开心。
要论会玩,我家王爷是高手了。
上官燕翻找了好久,忽然眼前一亮,她拿起一张状纸,上面赫然写着她兄长的名字。
她急忙展开状纸,仔细阅读起来。而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眼中有些怒火。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兄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上官燕愤怒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她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个污蔑她兄长的人,狠狠教训一顿。
司徒允见状,走上前去仔细阅览那张状纸。过了一会儿,他冷静地说:“仅凭一张状纸,确实无法断定你兄长是否有罪。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了解更多的情况。”
上官燕着急地看向他,询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的心情十分焦急,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低头沉思片刻之后,语气沉稳地说,“从这份状纸所呈现的内容来看,告状之人似乎确实掌握了一些确凿的证据。因此,我们可以从此处着手,去探寻其中的线索。”
上官燕听后,急忙点头应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替大哥查清楚!”
司徒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地安慰道:“放心吧,本王曾说过,既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紧接着,司徒允便开始认真仔细地翻阅状纸来,企图从中寻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而上官燕与顾炎二人则一直陪伴在侧,同样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每一份状纸,并将所有存在疑点的地方逐一记录下来。
时光悄然流逝,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司徒允开口说道:“今日天色已暗,本王还是先送你回府吧。”
“好。”上官燕乖巧地点头回应。
两人一起走出了御察司,登上了马车。
上官燕看着司徒允,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笑什么呢?”司徒允慵懒地靠在车壁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很高兴,我们终于又像从前一样,成为好朋友了。”
听到这话,司徒允眼中闪了闪。突然,他倾身靠近,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上官燕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不禁感到脸颊发热,心跳加速,她不自觉地咽下口水,试图开口说话,但嘴唇微微一动却碰到了他的脸颊。
两人顿时都僵住了,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司徒允的喉头微微滚动,努力压制住心里涌起的异样感觉,然后面无表情地退开。
他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的脸上沾到了墨汁。”
上官燕呆呆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听到,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张开小嘴轻轻含住了那根手指。
司徒允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他瞪大了眼睛,这丫头竟敢如此大胆地挑逗自己,他的喉头不自觉地开始上下滚动。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了车夫的呼喊声:“王爷,丞相府已经到了。”
听到声音,上官燕如梦初醒般猛地松开了嘴巴,脸颊顿时泛起一片红晕。
而司徒允则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上官燕慌忙的跑下马车,头也不回的就冲进了丞相府。
确认上官燕进入府内后,他才吩咐车夫,离开这里。
这时才缓缓回过神来的上官燕,悄悄的探出个头,目光始终追随着临王府的马车渐渐远去。心中却慌乱不已,但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