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你下课了我去学校接你。”傅言钰在电话里头说道。
“可我早上是开车过来上学的,我自己导航过去酒店也可以的。”
“车子你先留在学校。”
下课的时候,伊颜在校园里偶遇鄢松,只见他行色匆匆。
“鄢松,你有什么急事吗?跑这么快。”
“我爸出车祸了,我得回南城一趟。”
伊颜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安慰他两句,让他别太担心,人却一下子跑没影了。
心情没来由地沉闷起来。
伊纯捂着肚子走过来,脸色苍白无血色。
“颜颜,我的阑尾炎又复发了,好痛好痛,你能不能送我去一下医院?”
伊纯冷汗连连,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掉。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伊颜动了恻隐之心。
“走,我送你去医院。 ”
伊纯被送进手术室之前,抓着伊颜的衣袖,痛苦地道:“快打电话叫爸妈过来,我快要痛死了。”
医生不满地道:“你们做家长的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患者有阑尾炎的病历史,为什么还给她吃大量的冰冻西瓜?”
伊颜被医生批得一怔,只好打电话将伊父伊母找来。
伊纯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伊父伊母刚好赶到现场。
“纯纯,还痛不痛?”
苏瑞芳看着亲生女儿脸青唇白,心疼得不得了。
要不是因为伊颜, 女儿也不用受这种苦肉计,伊颜可真是个害人精。
“纯纯,医生说没事了,你好好养着,妈一会儿就回去给你炖老母鸡汤补身子。”
伊颜看伊父伊母对伊纯百般关心,自己俨然是个外人,想在这里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转身便离开。
伊纯推了一把伊母,“妈,你快点去给她认个错,说以前是你做的不对。”
伊母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看在女儿连苦肉计都用的份上, 还是挤出一丝愧疚,跑到伊颜的面前拦住她。
“颜颜,以前是妈不对。”
伊颜显然被突如其来的道歉吓得一跳。
苏瑞芬怎么会给她道歉?在她的记忆里,苏瑞芳都指着她的鼻子骂她。
“颜颜,妈以前老骂你是妈不对,妈妈那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看在妈妈抚养到你的份上,你就原谅妈妈,好不好?妈以前是对你说了些狠话,但那都是为了你好,为人父母的谁都恨铁不成钢?妈妈也是一时心急。如果妈妈有伤害到你的,我在这里真诚地跟你说声对不起。 ”
伊颜的心五杂陈,说不出有多愤怒,也没有多激动。
有些东西,一旦抱以失望,就算后来能如愿拥有,也不会有多感动,人世间最贱的莫过于迟来的爱。
“你们好好照顾伊纯,我家里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这时,傅言钰打电话过来。
“颜颜,和鄢老师的聚餐取消了,他家里突然有急事,飞回南城了。”
“好的。”
伊颜刚才还想着跟他解释,自己不在校园门口等他的原因。
“刚才出了点事儿,我送我姐上了趟医院。”
等伊颜一离开,苏瑞芳就原形毕露了。
“哼!要不是因为这个死丫头,咱们纯纯也不用受这样的苦,早日想办法把她从傅家少奶奶在位置上拉下来,好让纯纯上位。要是纯纯真的当上傅家少奶奶,那么咱们夫妻俩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后半辈子高枕无忧了。”
伊贵生一声叹气!
“依我看,你和纯纯还是趁早打消那些不合实际的念头,传家是星城的名门大户,他要娶谁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你们这么陷害颜颜,万一,她的丈夫站在那边相信她,到时候要是查起真相来,我们大家就都麻烦了。”
“伊贵生,我知道你就是个胆小鬼,我跟了你一辈子,你给过我什么?我们一把年纪了还要起早摸会守着那么一个蛋糕店,有生意还好,现在生意越来越差。你说我容易吗?我和女儿要做大事,你不支持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泼冷水,真是气死我了。”
伊贵生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好再说什么。
“听不听由你们,我懒得跟你说,我回去给女儿煮粥去了。”
鄢松专机赶回南城。
鄢大千已经送往医院抢救。
言助理看见鄢松,马上跑过去。
“少爷,你终于回来。老爷进手术室之前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我爸进去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
“医生说我爸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腹部被刺穿,脸上,头部也有伤,小腿骨头断了。”
鄢松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冰冷,脑袋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差点跌下去。
他下意识扶住墙面。
“少爷,你没事吧?”
言助理忙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医生说多久才能出来?”
“原本说是一个小时能出来的,现在已经过了,还没见人出来……”
言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
“司机伤得怎么样?”
“重伤,流了很多血,也在抢救。”
鄢松的心紧紧揪住,心里特后悔,自己执意要去南城进修。
要是一直陪在老爷子的身边,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
令人煎熬的两个小时终于熬过去。
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
医生摘掉口罩满脸疲惫。
“医生怎么样?”
“我们尽力了……”
伊颜收到苏瑞芳的消息:“颜颜,我和爸爸白天要守店送外卖,忙不过来,你给你姐送一下饭菜啊。”
伊颜还没答应,那边就挂电话了。
鄢松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一个晚上,经过24小时的监护,鄢大千终于从IcU病房转进普通病房。
“少爷,你已经守了董事长两天两夜,身体就算是铁打的也熬不住, 你先回家吃饭好好休息,医生说,董事长要明天才能醒来,等他老人在一醒来,我就马上打电话给你。”言助理道。
“那好,我爸就辛苦你和护工了。”
第二天天微亮。
鄢松接到言助理的来电,说他爸醒来了,一直吵着要见他,医生劝他先休息,他也不愿意,说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跟儿子说。
“我马上就到。”
躺在病床上的鄢大千气若游丝,身子骨还是很弱。
“爸爸,你怎么不听医生的话多休息。”
“阿松,爸爸心里藏了好多事,想跟你说,以前不说,是怕你看不到希望,会再次失望,但是如果不跟你说,爸爸又怕抱遗终身。”
鄢松给他擦干净双手,抬起眼皮看他。
“是关于我妈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