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姗坐在灯光下,手指灵巧地穿梭于针线之间。泪水止不住地从她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那件即将缝好的旧衣服上。
她小心翼翼地擦去泪水,生怕沾湿了布料,更加害怕自己的情感无意间沾染到每一针线中,张景昀穿到身上被别人看出。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那是对张景昀深深的眷恋。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屋内,为一切蒙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宋芷姗抬起头来,看到自己辛劳一夜完成的衣服,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将衣服整齐折好,然后捧在怀里。
当宋芷姗推开门走出房间,遇见张景昀后,她立刻把衣服递给张景昀,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张师兄,衣服我已经缝好了,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穿上的样子。”
张景昀接过衣服,默默的回道:“宋小姐以后住在天道宗,应该会有机会看见。”
张景昀退了房间,带上宋芷姗继续上路。
再长的旅程也终有尽头,经过四天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天道宗。
看守山门的小弟子看见张景昀的身影,兴奋地迎上前来,“张师兄,你总算回来了,宗主大人都快担心死你了。”
“连大师姐都派了许多弟子去寻你,不过应该是因为宗主大人给了她压力吧。”
张景昀语气平静的解释道:“路上遇到了天魔宗的袭击,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程师弟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他们早就回来了,”小弟子说道:“正是从程师兄口中,我们才得知你们被天魔宗伏击了。”
小弟子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如同画中人的宋芷姗,他忽然闭上嘴巴,被宋芷姗美丽容颜所惊艳,怔怔地称赞道:“这就是宋三小姐吧?长得可真漂亮。”
面对夸赞,宋芷姗面色一红,有些不自然地往张景昀身边靠了靠。
好在那名弟子并未察觉到宋芷姗对张景昀微妙的情感,依旧尽职尽责地传达着信息:“张师兄,齐长老特地吩咐过,若你平安归来,可直接引领宋小姐前去见他,无需通报。”
张景昀轻轻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宋芷姗,宋芷姗面容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在前去齐父住所的路上,宋芷姗表现得异常得体,甚至刻意与张景昀拉开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们没有走多久,便抵达了目的地。
齐家门前,许许多多得到消息的族人已经站出来等候,按照婚前的古老习俗——夫妻结婚前不得见面,新郎齐元龙并未现身。
齐元龙的父亲,看见张景昀连忙感谢道:“张师侄,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护送芷姗安全回到天道宗。”
张景昀谦逊的回道:“齐长老言重了,保护宋小姐乃是在下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齐父与张景昀寒暄了一番,旋即将目光转向了宋芷姗这个儿媳妇身上,他语气温和的说道:“芷姗,你也辛苦了。”
“此事怪我,我万万没想到天魔宗居然手段如此下作,连接亲队伍都劫。”
“你放心,这一笔帐,我迟早找天魔宗算。”
齐父冲宋芷姗招了招手,“芷姗,你快过来吧,让你婆婆带你下去好好休息休息。”
“是!”宋芷姗恭敬的应了一声,她脚步微动,向前迈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望向张景昀,声音轻柔的说道:“张师兄,谢谢你一路保护我。”
宋芷姗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如同两扇精致的扇子,遮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她刻意不去看张景昀,那副羞怯中带着一丝守礼守节的端庄模样,与她往日里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大小姐形象如出一辙。
宋芷姗顿了一顿,然后再度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一样,几乎被微风拂过的声音所淹没:“还有……其实那天……我知道张师兄你都看见了!”
“我……好看吗?”
这句话虽然轻,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在了张景昀心里,他瞳孔猛地一缩,正要开口解释什么,但宋芷姗却已经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向了齐父,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令人捉摸不透的背影。
张景昀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感觉好累,比与容兴战斗十天十夜还要累。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住所,他一进门便无力地坐在桌子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张景昀从上午一直坐到晚上,窗外的阳光逐渐西斜,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
宋芷姗那句话反复浮现在张景昀脑海,他想了一遍又一遍,希望弄清宋芷姗对自己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他始终想不明白,或许是不愿想明白
夜色悄然降临,一轮弯月悬挂在天际,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张师弟,你总算回来了。”
张景昀闻言,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彩衣的女子正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正是天道宗的大师姐林冰之。
“你让我真是好等啊!”
“我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你,结果没一个找到你。”
“你前段时间欠我的约会次数,我要让你统统都还回来。”
林冰之说着,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坐在张景昀的对面,她见张景昀面色凝重,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是太累了吗?”
“喂!你可不准怪我,我给你安排的是件美差啊!”
“我刚刚看见了宋芷姗。”林冰之打趣道:“那可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张师弟你能和她单独相处那么久,都要谢谢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