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看似寻常的日子里,清淇公司的平静被花之郎公司发来的一封函件瞬间打破。这封函件好似一颗深水炸弹,在清淇公司内部引爆了一场惊涛骇浪。函件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间:该批设备可能属于压力容器,请清淇厂迅速与当地监督检验部门联系,若情况属实,企业必须召回。
要知道,压力容器作为国家规范中明确指定的特种设备,可不是能随意对待的。就好比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必须有严格的轨道和信号系统来保障安全。按照国家规定,如果设备属于压力容器,必须在安装前向当地特检部门告知,安装完毕后还要邀请特检机关来监督检验。而这批设备从外观和性能上明明看起来就是压力容器,花之郎公司却没有报检就安装使用了。这不仅违反了国家的相关法规,更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因为压力容器一旦出现问题,可能会像一颗失控的炸弹,引发严重的事故,对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重大影响。所以,国家对此类设备的管理极为严格。
提供设备的清淇厂也因此被卷入了这场风波。是否存在故意逃避监督检查的问题,成了一个亟待澄清的关键。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被认定为故意违规,清淇厂将面临严重的处罚,声誉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这个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清淇公司的管理层瞬间陷入了无边的焦虑与恐慌之中。一旦设备被召回,企业将面临数十万元的惨重损失。要知道,这台设备可是总部花之郎果冻项目中极为关键的单机,倘若真的召回,整个项目的运作都将遭受沉重打击,由此引发的间接损失更是难以估量,如同一座无形却沉重无比的大山,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总部对这一突发状况高度警觉,经过一番紧急而严肃的磋商,决定派遣经验丰富、处事沉稳的诗老出马,而清淇公司则派出年轻有为但稍显稚嫩的薛强,两人携手并肩,共同应对这场艰巨的挑战。为了在这场风波中占据有利地位,总部安排诗老先行回到清淇,与薛强一同精心策划应对之策。
诗老刚回到清淇,他那本就沧桑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忧虑。他顾不得休息,马不停蹄地与技术部人员会面,试图从专业角度寻找突破口。在与冯林交流时,冯林那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模样引起了诗老的警觉。诗老凭借多年的经验,敏锐地察觉到冯林似乎藏着什么至关重要却难以启齿的秘密。他将冯林拉到一旁,目光坚定而严肃地说道:“冯林,此时此刻,咱们公司面临重大危机,容不得半分隐瞒,有什么话你赶紧直说!”
冯林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犹豫再三,终是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老厂长,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告诉您。”诗老急切地催促道:“平日里你向来直言不讳,今儿个怎么如此磨蹭,快讲!”冯林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林凤……去世了……”
诗老听闻,身子如遭电击般微微一颤,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惊雷瞬间击中。往昔与林凤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温柔、她的关怀、她的深情,一一在眼前浮现。想起自己曾经的疏忽与辜负,致使林凤郁郁寡欢,甚至最终患上抑郁症,诗老满心皆是无法言说的愧疚与痛楚。他的声音颤抖着说道:“谢谢你告知我,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惜……”
然而,短暂的哀伤过后,诗老明白此刻不是沉溺于过去的时候,他强打起精神,与薛强迅速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中。诗老率先咨询了国家局的相关人员,当得到这台设备被肯定为压力容器的答复时,他只觉一颗心瞬间坠入了冰冷的地窖,暗自叫苦不迭:“这场官司怕是难打了。”
很快,与花之郎公司、当地京南特检院共同处理特种设备事项的关键时刻来临了。京南特检院来了三位经验丰富、态度严肃的工作人员,花之郎公司派出了两名熟悉情况的代表,而清淇公司则由诗老和薛强代表出席。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如铅,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薛强率先拿起精心准备的图纸,详细地剖析产品结构,试图以清晰的逻辑和充分的证据力证此设备不属于压力容器。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自己观点的坚信。
然而,特检院的人员态度异常坚决,他们根据自己的专业判断和过往经验,认定这台设备在使用压力、温度以及设备容积方面,均符合压力容器的标准,绝非薛强几句解释就能轻易改变的。
薛强据理力争:“这种米勒板结构乃是国外一位名叫米勒的人士所发明,类似于钎焊板,在容规中明确说明不在监督范畴之内。”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坚持。
特检部门人员毫不退让,他们回应道:“容规中对此并未清晰界定,诸多地方都将这种结构视作压力容器进行管理。我们必须依据现有的标准和规定来判断。”他们的表情严肃,语气坚决。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之声此起彼伏,会议室里剑拔弩张。诗老在一旁眉头紧蹙,心急如焚。他深知这场争论的重要性,也清楚每一句话都可能决定公司的未来。不过,他并未坐以待毙,在此之前,他已经咨询过国家局人员,虽然得到了不利的答复,但薛强并不甘心,又向省局求助。省局直接管理京南特检院,其中编制容规的苗院长认为此设备不属于压力容器。薛强报出院长之名,京南特检院的同志态度这才稍有缓和。
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特检院人员终于松口:“这样吧,压力容器的判定有三个条件,目前已有两个完全吻合,现在关键就看容积。倘若超过 30 升,那无疑是压力容器,你们必须召回,我们可暂不处罚;若小于 30 升,此事我们便不再追究。”
随后,他们对花之郎设备管理人员说道:“你们赶紧灌水,我们用桶测量。”
花之郎设备负责人面露难色,叫苦不迭:“这管道安装极为复杂,若要拆卸,少说也得耗费几天时间。”
诗老当机立断:“诸位,不如这样,我们存有图纸,设备本就是依照图纸制造。我们回去精确核算一下容积,随后将结果呈交各位确认。”
鉴于花之郎在当地的影响力,特检部门或许也不愿过多纠缠,便同意了诗老的提议。
回到清淇公司,薛强立刻投入到容积的精密计算中。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个数据都反复验算,生怕出现一丝差错。然而,结果却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依旧超过 30 升。
薛强满心绝望,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诗老在一旁焦躁地来回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紧锁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就在这时,诗老的手机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竟是总部打来的。
“诗老,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对公司的未来有着生死攸关的影响。不管怎样,你们都要全力以赴,争取一个最理想的结果!”电话那头传来总部领导急切而沉重的声音,犹如一阵闷雷在诗老耳边炸响。
诗老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将当前的困境详细地和盘托出。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而后语气沉重地说道:“诗老,公司的命运此刻就系于你们这次的处理结果,千万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和退缩。”
挂断电话,诗老的眼神愈发坚毅,仿佛燃烧着两团不屈的火焰。他看向薛强,声音低沉却有力地说道:“薛强,咱们绝不能就此认输,重新梳理所有资料和数据,仔细排查有无遗漏之处或者可利用的破绽。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们也要死死抓住!”
两人再度埋首于堆积如山的资料中,将所有的图纸、计算过程以及相关规定都重新仔细钻研了一遍。
不知不觉,夜幕悄然降临,窗外繁星点点。诗老和薛强却浑然未觉,他们的心思全然沉浸在如何化解这场危机之中。
“等等,诗老,你瞧这里。”薛强突然眼前一亮,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喜,仿佛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曙光。
诗老赶忙凑过去,顺着薛强手指的方向定睛看去。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进行阐释,说不定能让特检院改变主意。”薛强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诗老沉吟片刻,微微点头:“有道理,值得一试。”
两人仿佛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曙光,立刻着手完善这个新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