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和南靖太子之间也有牵扯。”谢言舟问的很别扭,只能靠着一口一口的喝酒缓解心中的烦闷。
南迁月掀起眉梢,“对,他知道我很多事情,但我却不记得与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她倒是挺想再见到肖宸的。
“你别老问我了,我来问问你,你跳下断崖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南迁月两手托腮,颇为严肃的看着谢言舟。
谢言舟喝酒的动作一顿,他缓缓放下酒杯,敛眸道,“下面是深河,我水性不错,没死成。”
“迁迁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条河上上下下我都找遍了,连你的一片衣角都没找到,我以为你被谁救走了,又在江湖上找了你几个月,却还是没有你的消息。”
“我想着,上京势力大,找人方便些,所以就回到谢家,利用京中人脉找你,而你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探到,我一度以为……你死了。”
南迁月没绷住笑,她笑的是自己“死”了,不过笑了一瞬便严肃起来,“所以你就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谢言舟错愕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南迁月轻叹,嗔怪道,“我回京的路上遇到你了,你当时被人追杀,重伤不醒,是青衣他们将杀手击退,然后救了你,他们说你有心求死,难活。”
说着,南迁月又神色肃穆道,“下次可别这样了啊,我要是真死了,你更应该好好活着,每个月按时给我烧很多很多纸钱。”
谢言舟瞳孔逐渐放大,激动的抓住南迁月的手,“原来那日不是梦,真的是你!”
“哎哎哎!”南迁月抽回手,没好气道,“怎么动不动就抓人手,跑江湖时,也没见你这么鲁莽啊。”
兄弟之间抓来抓去的成何体统。
谢言舟垂下眼,闷闷道,“抓手怎么了,以前不是经常勾肩搭背的么,还一起睡过草棚呢。”
南迁月眯了眯眼,仔细的瞧着谢言舟,目光仿佛要穿透的他的皮肉射进心里。
“怎,怎么了?”谢言舟被盯的红了耳朵。
南迁月蓦地问,“你不会喜欢我吧?”
她与秦奕和肖宸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以前如何看待他们的也不知道,但是谢言舟,和他闯荡江湖的记忆她捋的可清楚了,那完全就是好朋友一起游山玩水,一起行侠仗义。
谢言舟脸也红了,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心慌,他从未隐藏过自己的心思,是迁迁太笨了,一直拿他当兄弟。
“我…我不能喜欢你吗?”谢言舟眼神略有躲闪。
南迁月身子后倾,一副“退退退”的模样,“你别吓我呀,咱们可是过命的兄弟,你怎么能惦记你兄弟?”
谢言舟抬眸,眉头拧的死紧,“哪有男子和女子做兄弟的。”顿了顿,他肃穆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后面四个字一说出来,他整张脸都红了,眼神侧到旁边不好意思看南迁月。
南迁月拧眉瞅着眼前这幅美男害羞图,全然没有欣赏之意,只觉得十分别扭。
她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默默的站起来,双手背到后背假意在雅间内走来走去做思考的模样,两个来回后,她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门口。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飞快的说完这句话,同时飞快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谢言舟倏地抬头,手伸到半空僵了一会儿又慢慢放下,他没有追出去,想着,给迁迁留出空间消化消化。
南迁月一路狂奔,从楼上到楼下,一刻也没有停歇,直到跑出揽月楼,看见了自家马车才停下来喘气。
“姑娘!”
绿衣赶紧上前扶住她,“姑娘,您怎么是跑出来的?谢公……”绿衣及时收住了嘴,神色间有慌乱起起伏伏。
南迁月喘均气后,才抬头看向绿衣,“先不说了,回府回府。”
“姑娘……”绿衣扶着她,神色慌张的指了指马车。
但南迁月急着逃离,拉着绿衣就往马车钻。
而垂帘一掀开,她吓了一跳,“呀!你怎么在这里?”
“进来。”秦奕神色肃冷,嗓音沉醇。
南迁月只好松开绿衣,自己钻了进去。
“何事?”南迁月半掀着眼皮,冷冷的问。
她这般态度引得一股怒气在秦奕胸口灼烧,他忽地伸出长臂将南迁月捞进怀里禁锢着。
“无事就不能找你是吗?”他压着嗓子,眸里波涛暗涌。
南迁月第一时间当然是挣扎,“你放开我,这里是上京,不是边境任你胡来!”
秦奕扯出一丝冷笑,他用行动回答南迁月。
“唔——”
疯狂掠夺的吻落下,南迁月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在秦奕铁臂的禁锢下,她哪里有逃脱的空间。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绿衣坐在车夫的旁边,神色焦灼,却无可奈何。
终于,里面再次响起了声音。
“现在清楚局势了吗?”秦奕垂眸盯着怀里发钗凌乱、嘴唇红肿的人,心里很痒。
有些蚀骨的美好只要尝过一遍,就会一直惦念。
南迁月闭上眼睛,“……要说什么赶紧说。”
秦奕抬手将她垂在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动作轻柔,说出的话如却是带着冰刃的,“如果不想谢言舟死于非命,就离他远远的。”
南迁月睁开眼,“你在威胁我吗?”
“对。”
“……”
南迁月不想继续这个毫无道理可讲的话题,“你来找我,就为这事儿?”
秦奕凝着她过分美丽的眉眼,轻道,“像今日诗会这般无趣的活动,你应该不会喜欢。”
“今日你来,是要改变自己的名声,对吗?”
南迁月的目的被识破,丝毫不觉得慌乱,她轻笑,“是又如何,这些上京人眼瞎心瞎,明明是你缠着我不放,偏偏什么罪责都怪到我头上。”
秦奕没有反驳她这话,这话没错,只因他地位摆在那里,人人敬畏。
再者,这世间本就对女子不公,对她们存有诸多偏见与束缚。
“徐太公只在文坛界有说服力,单靠他的认可未必能将你身上的污迹洗去。”
“你才污迹,你一身污迹。”南迁月低骂道。
秦奕却是笑了,“是我言辞不当,你本是无瑕白玉,是那些人眼拙,看不出你的好。”
“你放心,今日这名头我会帮你放大,你回去后安心歇息就是。”
他突然变得这么温和,南迁月都有点不适应了。
“随你。”她要是拒绝,怕又会惹怒他。
“恭迎王爷回府。”外面竟传来了青衣的声音。
南迁月拧眉,立马伸手掀开窗帘。
安政王府?!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迁月眼刀子甩向秦奕。
秦奕执起她的一缕发丝晃了晃,“你这副模样回府,丞相夫人那儿可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