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直接翻了个白眼:“黑店?!你少来吓唬人,黑店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不如开到有人烟的大道上去,不是更方便?”
李莲花听了,不禁嘿嘿笑了笑,不置可否。
方多病沉思片刻,眼神闪烁,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我小时候听我小姨说过,有些深山老林里住着食人族,专骗过路的行人进村,然后……唉!不行,我得去厨房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话音未落便腾地一下站起身,冲向厨房,笛飞声见状,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和方多病一同出去了。
李莲花也打算跟上,然而转头时却见乔婉娩依旧坐在桌前,神情悠然,似在思索着什么,并未起身。
他疑惑地停步,回头柔声问道:“阿娩,可是发现什么了?”
乔婉娩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抹锐利:“我在想,这村子里的人究竟有什么意图。按照客栈里的痕迹,当年来过这里的外人不在少数,若说是谋财害命,杀了那么多人,应会搜刮来不少财物。可这个村子却如此萧条,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连一点外界的痕迹也没留下。”
李莲花也神色微凝,点了点头:“确实蹊跷。”
乔婉娩垂眸沉思了片刻,随即抬头,眸中带着一抹果决:“花花,我想出去探一探,看看他们隐藏了什么。”
李莲花神情微微一紧,虽心有忧虑,终究不愿阻拦,柔声道:“我和你一起。”
乔婉娩微微一笑,抚慰般地拍拍他的肩膀,眼中透出一抹自信:“放心,我如今可是极擅隐匿行踪的,别担心。”说罢,轻轻站起身,悄然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李莲花目送她的身影消失,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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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在厨房内四处检查,揭开锅盖、掀开灶台,甚至还仔细翻看了每个角落,但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丝毫没有他所担忧的蛛丝马迹。
发现身后只有李莲花跟上来,方多病皱眉问道:“乔姐姐呢?”
李莲花淡淡地回答:“她出去探查了。”
方多病一愣,露出几分不解的神情:“这里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你就让她一个人出去?你这人也真放心?”
李莲花抬手摸了摸鼻子,笑得无辜:“阿娩一个人行动更方便吧。再说了,我这不会武功的跟着,只怕真是拖她后腿。”
方多病冷哼了一声,眼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哼,才一天就改口叫人家‘阿娩’了?乔姐姐准你这么叫了么?”
李莲花眨了眨眼,坦然道:“自然啊。”
方多病打量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和调侃。李莲花不以为然,低头继续检查厨房里的物什,淡淡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不妥?”
方多病忍不住玩味地笑道:“我说你这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长相嘛,也不过就那样吧。倒不知何时竟敢觊觎武林第一美人了,死莲花,你胆子够大啊。”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轻淡:“胡言乱语。”
方多病继续揶揄:“今早你看乔姐姐的眼神我可都瞧见了,那般含情脉脉的,唉……”
李莲花微微抬头,嘴角扬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方小宝,你多大年纪了?动过几次情念,就这么自信能看懂我的眼神?我不过是感念她昨日救我罢了。”
方多病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拆穿:“得了吧,还敢嘴硬。我昨天可是也出了不少力呢!哼,死莲花,你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师父的女人身上,我可警告你,别觊觎我师娘!”
李莲花轻叹一声,声音淡然却又隐隐透出一丝苦涩:“阿娩不是你师娘,她将来有属于她的路。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我配不上她,李相夷也配不上她。 ”
方多病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更圆了,气得直冒火:“你说自己也就罢了,竟敢诋毁我师父?”
李莲花见方多病又要着恼,连忙转移话题,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一挥手:“方小宝,你之前不是还祝福我吗?”
方多病立刻哼了一声,义正词严地反驳:“那能一样吗?我那会儿不知道她是谁!话说回来,你不是有过妻子吗?当年还发誓不会再娶,怎么这会儿还...”
李莲花叹了口气,语气满是不正经的无奈:“哎,方小宝,真是误会。我们啊,不过关系好罢了,很自然的。”
方多病立刻抓住他的破绽,毫不留情地冷哼道:“你当我是瞎子吗?乔姐姐一在,你那尾巴都摇得比狐狸精还起劲儿,司马昭之心啊!”
李莲花微微愣了一下,神情掩不住些许心虚,低声辩解道:“哪有……”
这时,笛飞声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斗嘴,走上前来,手里抱着一坛酒,拍了拍酒坛,冷冷道:“婆婆妈妈的,有完没完?看看这个。”
他将酒坛递给李莲花,李莲花接过一看,见上面贴着“柔肠玉酿”的标签,顿时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端详起来。他抬眼扫了扫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可想过,这柔肠玉酿在江湖上传得这么神,却从未听说过有人真喝过它,或者讲过自己到过石寿村的经历?”
方多病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拍了拍脑门,立刻接话道:“对啊!江湖上全都是传闻,可没谁真说自己来过石寿村。若真有那么多武林人跑来寻酒,那应该有不少人会在江湖上到处炫耀吧?”
笛飞声若有所思地轻轻一笑,接道:“那么,关于柔肠玉酿能增进内力的传闻,又是从哪儿来的?”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莲花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远处,低声道:“方才我问石长老,既然冷泉早就枯了,那这柔肠玉酿是怎么来的?她答得支支吾吾,根本说不清。”
方多病的表情瞬间变得谨慎,眼神环视四周,压低声音道:“看来这地方还真不能掉以轻心。今晚我们还是警惕一点,不要睡觉。”
笛飞声冷冷点头,握紧了刀,淡淡道:“陌生之地,我一向保持清醒。”
李莲花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道:“好,那守夜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这点微末武功,醒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就先睡一觉。有事的话,你们记得护着我啊。”
说完,他不等两人反应,便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步伐闲适,满脸得意。
方多病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咬牙低声骂道:“真是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