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
乐颜状似惊讶地挑眉,“怎么会?”
她好笑地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恨你啊。”
厉晏修咬紧牙关,努力咽下要吐出来的血,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对,她又不是真正的孙乐颜,哪有什么原因恨他。
她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在为孙乐颜报复他。
若是没了孙乐颜,她或许都不会关心他的死活。
厉晏修清楚的明白这一切。
却更加不能接受。
他自我洗脑,呢喃着:“你就是恨我。”
“对,你就是恨我 ... ... ”
乐颜皱着眉头盯着他一瞬,嫌弃地收回视线,退后几步,吩咐道:“颂知,看好他,本宫要他好好生下这一胎!”
要是这胎被折腾废了,那可对不住阮软和她那生子系统。
闻颂知用力点头,瞟一眼默不作声的刘院判,在乐颜拉着阮软出去以后,说道:“刘院判,往后这人,就交给你照顾了。”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只要好好记住,便性命无虞,否则 ... ... ”
后半句话闻颂知不用说清楚,刘院判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急忙点头:“是!微臣一定死守秘密!”
他可不敢说出去,他还要命的,更何况,他还有一家二十来口人要护,这要是出个万一,他们刘家就完了。
刘院判很识相,闻颂知很满意。
他侧眸看了眼像是陷在自己世界的厉晏修,嗤笑一声,才抬步离开。
他们都走了,昏暗的密室里,又只剩下了厉晏修一人。
锁链声叮叮当当响起。
厉晏修抬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双凤眼明明灭灭。
忽的,他勾起一抹笑容,带着诡异的慈爱,眼神浮起暖意,喃喃自语:“孩子,我们的孩子 ... ... ”
这是她费尽心思弄来的,尽管怀孕的是他,可这难道不代表着,这是他们的血脉吗?
她,和他的,孩子!
凤眸里尽是痴狂,厉晏修小心翼翼地靠在墙上,望着仅有的烛火失神。
他们的孩子,他会好好照顾着,完好无损生下来的。
*
出了密室,乐颜没在司礼监待着,而是带着阮软离开。
阮软一脸激动,“娘娘,他真怀了!”
“十个月后,咱们再给他喂别的丹药吧?!”
给厉晏修一个月时间坐月子,也算是她的一点小小善心了。
至于其他的,嗐,这不都是为了厉国的生育率嘛!
荼害一个厉晏修,幸福的,可是厉国上下所有人啊!
阮软是真心诚意地提着建议,乐颜沉默半晌,慢吞吞点头,“行,听你的。”
反正不是她生。
乐颜心中吐槽着,无意一瞥,就看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眼神一凝,连忙招呼阮软,“你瞧,那是哪个?”
阮软寻声望去,就看到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估摸着也就四五岁大小,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在花丛边好奇看着她们。
她忙询问“百科全书”生子系统,“统儿,那是谁家孩子?”
生子系统习惯成自然,查了查,就回答了阮软。
【那是安宁长公主的孙女姜钰,因为丧父丧母,如今养在长公主膝下。】
安宁长公主,年芳五十,是先皇的幼妹,位高权重,因为对皇子时期的厉晏修不错,算是极其得他尊重的一个长辈。
育有一子一女,不过早年丧夫中年丧女,两年前又丧子,如今身边只得一个小孙女,对其如珠似宝地宠着,先前还央了厉晏修下旨册封为长乐郡主,更是不论去哪儿都要带着。
阮软将生子系统带给她的答案告诉乐颜,乐颜恍然,“原来是这小丫头。”
原主的记忆里自然是有这安宁长公主和长乐郡主的,这姑母对原主挺好,在天下人将原主打为妒妇的时候,只有安宁长公主会以长辈的姿态劝说原主不要想太多,过好自己的生活即可。
也总是劝原主不要为了求子乱喝药,那种东西太伤身体。
或许是因为她的女儿从前便是因着嫁人后两三年无所出,被婆家逼着喝了太多药,是药三分毒,毒素积攒后又心思郁结,生生把自己逼死了。
所以安宁长公主对原主这样跟她女儿有相同处境的侄媳妇格外心疼,只是自打安宁长公主两年前丧子以后,就不再进宫来了。
也因此,乐颜不怎么关注她们的存在,直到现下看到了四五岁的小长乐,才堪堪回忆起来。
思及此,她与阮软道:“长乐向来跟着姑母一起,不知怎么会自己跑到御花园来,你去探听一番,我带着她等你。”
阮软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乐颜则是上前几步,蹲下身朝着长乐伸出手,温柔着声音哄她:“小长乐,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伯母哦。”
小长乐歪着脑袋,倒也不怕生,只是也记不得乐颜了。
她奶声奶气开口:“长乐不记得你。”
“你真的是伯母吗?”
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小长乐把乐颜给可爱到了。
她笑着把小长乐抱起来,“当然是了,长乐没听祖母说过吗?”
小长乐软软的身子靠着乐颜,奶呼呼地回答:“祖母有说过哦,可是长乐不记得伯母长什么样子啦。”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可爱,乐颜没忍住贴着她嫩嫩的小脸蛋蹭蹭,“那你现在要记得,伯母长我这样哦。”
小长乐:“哦——窝记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