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大厅燃起烛火，杨过还小，很快就困的直点头，孙婆婆心疼他，小声道：“孩子，要么你先睡吧。”
杨过摇摇头，道：“我能坚持住！”他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
李莫愁正在劝小龙女下山，到这个时候，所谓的誓言早已没有约束力，因为小龙女已经下过山了。
但她还是拒绝道：“不成，我答应了师父。”
林焕道：“你现在不仅是古墓派弟子，还是掌门，江湖上要是有什么事，莫非你让孙婆婆去？”
小龙女无言，严格来讲，古墓派只剩她和孙婆婆了。
“那……有事再说。”她不情不愿说道。
林焕和李莫愁对视一眼，没有逼迫过甚。
刚过子时，杨过已经困到眼睛睁不开了，模模糊糊听见林焕轻声道：“孙婆婆，你和这孩子去睡吧。”
杨过勉力睁开眼睛，对林焕露出一个笑容，他的性格吃软不吃硬，面对刁蛮的郭芙和上来就动手的赵志敬、鹿清笃等人自然厌烦不服。
可他对孙婆婆和林焕这个一直温言好语的人却是恭顺万分。那位龙姑姑冷冰冰的不爱理人，那也是她性格如此，并非是瞧不起他。
想着这些事，没等到石室呢，杨过就在孙婆婆怀里睡了过去。
林焕和两个师侄继续守岁，他问李莫愁：“练武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暂时没有，对了师叔，我用拂尘创了一门功夫，给你看看？”
“好啊，龙儿，去给你师姐喂招。”
小龙女眨眨眼睛，和李莫愁摆开架势。
林焕看她师姐妹二人交战，李莫愁挥出拂尘，万千马尾对着小龙女的全身大穴点去。
小龙女袖袍一甩，一条白绸直扑李莫愁面门，白绸前端乃是一个金球，此物名为金铃索。
同样的功法和差不多的资质，小龙女的岁数比李莫愁小上许多，略微吃亏，不过她和林焕日夜相处切磋，学了一些怪异的破招办法。
李莫愁心中惊讶，她以为师妹敌不过自己，不想被她这么刁钻的招数给唬住了。
见招拆招还需思考，不如步步领先方便。
两个绝色女子打架是一道美景，看着就赏心悦目，林焕不停点头，李莫愁的拂尘功已有几分宗师风采。
百招过后，金铃索和拂尘同时攻向对方大穴，李莫愁动弹不得，小龙女却行动如常，她上前解开李莫愁的穴道，笑道：“我赢了。”
李莫愁惊疑不定，她敢保证自己点住了师妹的穴道，为何她还能动？
林焕道：“嗯，莫愁吃亏了，我教了龙儿没教你。”
李莫愁道：“啊，师叔又创了什么功法？”
“不算我独创，是当年欧阳锋逆练九阴真经给我的启发，逆转经脉。我看你的拂尘功炉火纯青，叫什么名字？”
“三无三不手，无孔不入、无所不至、无所不为。前面两招属于点穴功夫，大穴及偏门穴道。这无所不为嘛……”李莫愁迟疑了一下，续道：“乃是专攻人脆弱之处，不算光明正大。”
林焕摇头道：“你这个想法不对，对敌之时管什么阴险毒辣？赢了就是胜利！千万别学那么迂腐。”
李莫愁道：“哦……”
“这句话十几年前我就想对你说了，行走江湖不需要那么好心，需知有的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出手相救。”
林焕的目光扫过两个师侄，将洪七公救欧阳锋却反遭其害的事情说了，然后道：“我后悔当年没有叮嘱你这句话，否则你岂会遇到陆展元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李莫愁愣了一下，笑道：“师叔，救人本身没有错，只能说陆展元本性如此，我还救了凌波，她就很乖。”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那陆无双怎么样了？”
李莫愁道：“她还是放不下父母的仇。”
“你不杀她？”
“一个孩子，不值得我动手。”
林焕不怎么赞同，他道：“斩草除根。”
“陆立鼎蠢，陆家庄没有一个聪明人，我说让陆家庄鸡犬不留，此话已经给过他们机会，只要他们离开嘉兴，我亦没心情满天下追杀。可惜，一个陆家庄的名声，比他们的命还重要。”
“啊？你那话还能这么理解？”林焕匪夷所思，报仇就报仇，怎么还找这么多理由。
李莫愁沉默不语。
小龙女道：“师姐，孩子会长大。”
“我知道。”李莫愁低声道：“那块丝帕，代表我的单纯与不堪回首的往事，留着陆无双，能让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可重蹈覆辙。”
林焕评价道：“这是扭曲的想法，随便你吧，你要小心阴沟里翻船，别让我哪天听到你栽到陆无双手里。”
李莫愁娇笑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来，我教你如何逆转经脉穴道。”
面对自家师侄，林焕绝不藏私，叮嘱李莫愁逆转经脉需要循序渐进不能着急。
折腾一夜，这会儿应该已经天亮了。
李莫愁告辞离去，她华山还有许多事呢，这次回来就是想和师门的大家一起过个年。
从这天开始，林焕教杨过念书，一直等他熟读四书五经才正式教他武功。
并非剑法拳法，而是轻功。
数月后，林焕孝期已满，杨过的轻功进步很大，他决定带杨过离开终南山。
临走前他问小龙女要不要一起去游历江湖，小龙女拒绝道：“不去。”
“好吧，那你和孙婆婆好好的，若全真教胆敢冒犯，不必留情。”
小龙女点头答应。
林焕和杨过走后，她独自回到古墓，往日习惯的环境，现在却感觉空空荡荡的。
小龙女仿佛还能听见师叔的声音，整整三年的朝夕相处，她无数次被捉弄，被使唤，和师叔下棋，为他弹琴。
曾经的心如止水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小龙女知道这样不对，她应该回归到少言寡语。
师父教导过，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少思少念才是本派心法的特点。
可是为什么心里感觉不舒服呢，难道这就是离别的滋味……
小龙女忍不住进入暗道，顺着水流离开古墓，从熟悉的山洞出来，眼前那片花海美不胜收，一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