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有动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李禹就准备离开赵金成的办公室。
“对了,把你警服找出来匀匀,马上警局要开月中会议,你的表现不错,要作为发言人上台讲话的,到时候别丢份,熊局可在。”
听到这话,李禹脸色一焉:“能不能不讲啊?”
“表彰和津贴奖不要了?”
“要!”李禹立马换了一副神态:“放心赵叔!我这人从小就会发言!保管说的领导痛哭流涕,当场怀疑人生!”
见李禹雄赳赳走出去,赵金成忍不住摇头失笑。
“老李养了个好儿子。”
李禹打钱回去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这小子挺爱财,却不是自己花,这份品性就不错。
能把一万块的奖金,9000都拿给家人,这孩子挺舍得。
这也是赵金成愿意主动帮李禹申请破残杀案奖金的原因。
“老赵办事敞亮!”
走在警局走廊上,李禹忍不住洋洋自得夸赞着赵金成。
“李组长!”
沿途路过的警员,都笑着和李禹打招呼,都是些不熟悉的生面孔,李禹也笑着反打招呼。
“李组长,抽烟不?”
路过楼道转角,几名警员主动招呼,又是一些不咋见过的警员,基本都是其它部门的。
“不抽了不抽了。”李禹急忙摆手,心里有些诧异。
怎么这么多人认识自己?
刚才去办公室就有不少人和自己打招呼,当时他还不当回事,现在李禹终于发现不对了,他好多人都不认识。
可对方却认识自己。
哇哈哈哈!我李禹名气这么大了?牛比啊!果然,老子哪怕当警察,也能混出个名堂!
李禹心里沾沾自喜。
忍不住嘴中哼着小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认识自己,但不妨碍李禹虚荣心满足。
回到A组办公室,李禹心情极好。
这几日A组没什么案子在查,所以成员们基本都在岗位上休闲,偶尔学习下刑警手册上面的知识。
“大家要是没事干,打个外勤卡,出去放松放松,下午再到国潮集合。”
李禹是相当宽容。
有组长这句话,几个组员自然是欣然同意。
有这种通情达理的领导,真是有福啊……
“师兄,那你待会要去哪里?”王安安问道。
李禹思考了一下,然后想起了那本日记:“我去找洪山一趟,一会儿警车我开,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交通。”
一个重案小组,分配有一辆警车,若是人数太多不够坐,需要提前报备,否则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一般都是黄景光和常明在开。
“我也要去看看!”王安安举手道。
李禹想了想,然后点头:“也行。”
于是,五人兵分两路,黄景光和常明笑眯眯的拉着邹扒皮走出了警局,看着三人勾肩搭背,王安安不禁好奇:
“黄大哥他们要去哪里?笑的怎么那么的猥琐?”
李禹撇撇嘴没解释,老黄他们还是过于正派了,最多也就去按按脚,还是盲人按摩,反正他是不喜欢的,再怎么也得找个美女技师嘛!
至于常玩的娱乐项目,也就是去打打台球,无趣的很。
李禹先是开车回出租屋拿上了日记本,随后去蒋大元店里买了包烟。
蒋大元见到他,像是防贼一样目不转睛盯着他。
这让李禹结账时非常不爽,看的好像他要偷东西似的。
妈的,好歹我现在也是个警察!
于是付完钱,他光明正大的,不爽的拿了两颗阿尔卑斯棒棒糖跑了出去。
“李禹,你是真贱呐!”
气的蒋大云站在柜台里吹胡子瞪眼大骂。
上车后,王安安一脸古怪的接过糖:“师兄,那老板好像在骂你?”
“没,他说我好帅来着。”李禹撕开包装,把糖放进了嘴里,草莓味的真甜!
……
看守所,李禹在探望室见到了洪山。
穿着蓝白配衣服的他脸上都消瘦了一些。
李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那本日记拿出来递给了洪山。
“你想要的,自己看吧。”
洪山浑浊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神采,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木讷的接过日记,然后放在桌上慢慢看了起来。
李禹没打扰,坐在那里默默等着洪山观看。
洪山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又到忍俊不禁发笑,接着脸色不由的发紧,最后又到一脸的沉默。
看完所有的日记,竟然用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期间,李禹都没催促或者开口。
直到日记终了,他拿起了那封夹在日记里的告别信。
这封信,李禹并没有看,他只看了日记内容。
洪山只看了一眼,眼中一直隐藏的泪花,终于是不由自主汇聚成泪滴,从脸颊上滑落,任由他怎么擦拭,都始终抹不干净。
信落在桌上,李禹扫了一眼。
告别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望君珍重,早日找到良配。”
一个大男人,竟如一个孩童般,忽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禹面色复杂,默默递上了纸巾。
此时洪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内心中定然是痛苦和愧疚的。
日记里记载了两人前期认识时很多美好的事情,字里行间充斥着严莲花走出阴霾的欣喜和对洪山的依赖。
可以看出,两人一定是因为爱情而走在一起。
可却是因为一念之差,一个误解,导致洪山因爱生恨,恼羞成怒泛起杀心。
如果他多包容一些,或者去了解事情真相,那便不会走上歧途,也不会去杀自己心爱的妻子。
或许更让洪山崩溃的,严莲花在临死前,都从未背叛过他,都还在煞费苦心的保护他,为他考虑着想。
这种巨大的落差,会化作深渊,残食向他那颗血肉生长的心,爆发出曾经所有的爱意来惩罚化作恶魔的自己。
“李警官,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莲花她是十几年前押款车的劫匪之一吧。”
这个案子当年在江州闹得轰动不小。
“是。”
洪山沙哑着声音,抬起头注视李禹,他的泪已经止不住,也不想去止住。
“李警官,你能告诉我,莲花写的‘他’死了吗?”
严莲花胸口的那一刀,洪山肯定也能推测到是当年的领头劫匪干的,也就是严莲花日记中写的‘邢二狗若是向他暴露了我,山子就危险了’。
看着那双充满愧疚的眼睛,李禹叹了口气:“死了,不是敷衍你,17年前的押款车劫匪全部死了,我昨天破的。”
一时间,洪山犹如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脑袋耷焉下去:“这样吗……也挺好的,是我活该……”
往事已成定局,李禹知道洪山如此问,只是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赎罪慰藉自己的机会。
但人死了,他连最后的机会也没了,剩下的日子,只能活在自责中,一直到死!
李禹离开了看守所,把日记本留给了洪山。
“师兄,怎么去这么久?”王安安在车里都等大半天了,早知道这么久她就跟着一起进去了。
“有事情耽误了。”李禹系上安全带解释。
“你这脸色不太好,是洪山那里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了吗?”
“不是……我是在想,‘他’是齐三牙还是彭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