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祭司,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至于其他的事,我自有考虑,我绝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悟邪敛了敛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如果当年我没有随着自己的性子,不管不顾地出家,我就能和父皇兄长他们一起面对,说不定就有机会改变,而不是变成今日这般局面。”
褚宏叹息一声,“殿下,您不必自责,谁又能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些事情,这些都和您无关。”
“当初您若是没有离开,便会和城中众人一样身染诅咒,正是因为您平安无事,这些年为西域梵国的事来回奔波,才能让内城坚持这么久。”
“若不是殿下,内城早就已经变成一座死城了,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可是如今的内城又和死城有什么区别。”悟邪低语道。
“今日是慕斋祈福节,肯定会有不长眼的人想要入内城一探究竟,我去处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宏祭司了。”
褚宏点头,“殿下,您不先去看看王上了吗?”
“不了,看再多遍,人也不会醒来。”悟邪毅然决然地朝着外面走去,“以后别再叫我殿下了,我早就不配这个称呼了。”
褚宏望着悟邪远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心疼的神色。
可您永远都是西域梵国的四皇子殿下,也一直都是让王上最骄傲自豪的儿子。
他以前是看着四皇子殿下长大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出家做世外之人,但是自从内城出事,他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以道法高深的佛子形象成为了人人信仰的国师大人。
这几年为内城的事情来回奔波,他从未停歇。
所有的事情都扛在了他的身上,明明他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他是最配得上西域梵国殿下这个称呼的人。
此时的内城,悟邪坐在一处最高阁楼的房顶上,俯视着街道上的情况。
夕阳渐渐落下山,内城中早已不见白日里的盛景热闹,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宁静与孤寂。
一群没有感知与意识的人身兽头的怪物行走在大街上。
他们没有目标,只是在街道上来回游荡。
而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和白天里内城百姓的衣服一模一样。
悟邪半躺在房顶上,对于面前的情况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仿佛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一次。
人人惧怕的怪物,却是他想要守护的子民,也是他拼尽全力想要挽留的人。
内城角落的一个城墙处,几个黑衣加身的人翻墙而入。
其中一个男子打量着寂静的内城,和身旁的人交流着。
“我倒是要看看这内城中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居然还有内城不能留宿的破规矩!”
“可是听说以前擅闯内城的人都死了。”有一个人小声说道。
“哪有那么邪乎!他们都死了,肯定是他们的实力太弱了。”为首的人面露贪婪之色。
“内城管控这么严,说不定是这里有宝物不想让人知道。”
“若是我们找到宝物,到时候宝物就归我们了。”为首的人劝慰道,“我是一名咒术师,本事大着呢,信我的准没错。”
“我们自然是唯大人马首是瞻,听大人差遣。”另一人谄媚道。
“你...你们快看,那是...是什么!”其中一个黑衣人一脸惊恐地指着前方的街道上,声音结巴。
听到他的话,同行的几人连忙看去,看到了在街道上一个接一个游荡的半人半兽的怪物。
“怪...怪物啊!”有人直接被吓得瘫倒在地上。
为首的咒术师也被面前的场景给吓到,“内城中竟然藏着这么多的怪物,莫非这就是内城从不留宿外客的原因。”
一道邪魅的笑声突然在黑夜中响起,回荡在内城的街道上,“既然被你们发现了这个秘密,自是留不得你们。”
“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何要有如此重的好奇心,难道不知道好奇心害死人这个道理嘛。”
那些黑衣人扭头朝着四周望去,想要找出这个说话的人。
最后在最高的阁楼上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悟邪。
悟邪身后是皎洁的月亮,他如同一个清雅出尘的得道高僧,有种超凡脱俗的与世无争感。
不过他泛红的眼角,还有眼中泛起的嗜杀之意,都在告诉那些黑衣人,这只是一种错觉。
“国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鼠。”悟邪嘴角露出一抹妖异的弧度。
“小老鼠中竟还有一个咒术师,不知道本国师最讨厌咒术师了么。”
悟邪拨动着手中的一串紫黑色佛珠,下一瞬,就出现在了为首咒术师的面前。
不等咒术师反应过来,他的额头处便被一颗佛珠穿过。
紫黑色的佛珠不染一丝鲜血,重新回到了悟邪的手上。
而咒术师却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剩下的黑衣人看见咒术师就这样死了,一下子慌了神。
他们跪地求饶道:“国师大人饶命,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们立马离开,出去后,我们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关于内城事情的一个字。”
“国师大人是佛子,是世外之人,向来以慈悲为怀,悲天悯人,求国师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
悟邪淡淡嗤笑,“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妄想窥探内城秘密者,死!”
“杀戮,开始!”
悟邪话语落下,周围升起一股紫黑色的烟雾,烟雾一点点将那些黑衣人的生机剥夺。
根本容不得那些黑衣人反抗逃离。
没一会儿的时间,那些黑衣人都变成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
悟邪依然白衣胜雪,手上没有沾染丝毫血迹。
他拨动着手中紫黑色的佛珠,摇头道:“真是罪过,愿诸位早日往生极乐。”
他的嘴里默念着超度的佛法。
一念慈悲,一念杀戮,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是佛是魔,全在他一念之间。
跟随那些黑衣人前来的阮夕颜他们躲在暗处,看到了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