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折磨良,把我自己都吓到了。
在良睡觉时,我回想着我不想面对的过去的一切,希望可以把我的梦魇带给他。
没想到他的反应特别大,半夜的时候他突然坐起身来大喊着“死啊”什么的,声音特别特别大,应该是做梦做到了很气愤的事情。
而且那时我倒是没有想生气,只是想着难过的事情,良大喊一声之后,就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么无助的哭泣,我竟有些不忍心。
没过了多久,燕就敲响了良的门。
“你晚上叫那么大声干嘛呀!”
良没作声,只是赶紧拿起了衣服往脸上摩擦着。
“不好意思,我注意。”
想不到良还挺严谨的,他也知道做梦这件事是他不能控制的。
虽然有一点点点点心疼良,但是更多的是觉得神清气爽,这是我对他的报复,似乎他多少能感受到一些我的感觉。
我之前也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会被这样吓醒,然后一个人自顾自的哭,待到掩面的衣服都湿透了,我才能舒服一点。
只是还是不懂,为什么他会生气,我虽然恨良,但更多的是难过后找内心舒服一些的说法,直到最后,我也没忍心杀了他。
所以生气或者说愤怒应该是良自己的反应,不是我传给他的心情。
......也说不定是他当场经历了我想的家人被害的场面,所以有生气的地方,而我当时生气都不知道找谁生气。
明天再折磨良吧,感觉今天这样就可以了,现在的样子已经远远超出我想看到的了,良还又吵到了燕,燕到时候还可以数落他一下。
他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呢?平时都呆呆的。
我又有些好奇了,他梦到了什么。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说说,别半夜大喊大叫的,明天白天旁边的人家都要找过来了。”燕在门外补充着,但说完了没多呆就走了。
不错,这也是我想看到的。
良是罪有应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有一些心痛。
明明是他该死啊。
......
“穗儿,今天教你的是,不要跟无关的人牵扯太多。”
-“芸姐,什么叫无关的人啊。”
“无关的人,就是不在你要做的事情里的人。
就像是来烟月楼的客人,他们做的事情是循环作乐,被别人陪着,伺候着,我、杂役、还有其他姑娘,都是他们要做的事情里的人。
但你就不是,你就是无关的人。
他们不想从你这里取得些什么,也不能取得些什么,反过来也是。
你呆在这里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外面的事情尽可能学一些,然后等我给你打听你爹爹的消息。
你就不要跟那些客人有所牵扯,他们就是对于你来说的无关的人。
你不能看到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就去帮他们。”
-“芸姐,为什么不要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啊,不就是要互相帮助么?”
“这件事你记住就好,以后慢慢的你会懂的。”
-“那芸姐为什么要帮我?”
“......
因为我喜欢你这个小女娃。”
-“......”
“穗儿,这是给你买的新衣服。我还特别找人在上面绘了一些麦穗,正好配你的名字。
明日,晚上有灯会,到时候我要和客人一起去,你也陪我一起吧,可能需要你帮忙拿些东西。
记得别跟客人说太多,他跟你说你就应着。”
芸姐把一套衣服递给了我,应该就是上个月芸姐找人给我量身之后做的。
......
我又想起来了以前芸姐带我去灯会的日子,我后来一直穿的衣服也是芸姐那时候送我的。
那天芸姐给我讲的事情不太懂,但是应该就是说灯会和客人一起出去的事情,叫我别跟客人有纠葛,这个我是记得的。
我真的很开心芸姐说她喜欢我,也很开心收到带有麦穗图案的新衣服。
那衣服是灰白色的短衣,还配有一套深色的裙裤,我后来一直穿着,哪怕是破了碎了也不舍得换掉。
我感觉,这个衣服是最配我的,其他人穿的好看也和我穿不一样。
因为这个衣服上有我的名字。
第二天我便换上了衣服,那天我端茶倒水都小心了很多,生怕被茶水弄脏。
但那天又是我干活最不辛苦的一点,因为一天都在在意衣服,就有些忘记干活的辛劳了。
转眼就到了晚上,到了去看灯会的时间。
我帮着芸姐整理好衣服,芸姐自己梳妆着,边对我说。
“穗儿,等会儿和客人出去的时候,你就装的笨一点,害怕一点,千万别自己主动去做些什么。
他问你想干什么,你就说想一直吃饱,千万千万别说为爹爹报仇的事情。”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芸姐这么清楚的跟我说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像那个客人很可怕。
但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要带着我,那不是害我么?
但我又不信芸姐会害我。
......
到了灯会的时间,我便和芸姐出了烟月楼,但是没有看到客人,也没有看到杂役。
平时芸姐出门的时候,都会有几个杂役陪着,与其说照顾芸姐周全,更像是怕芸姐跑了。
于是我和芸姐在街上走着,而且是向着灯会相反的方向走着,直到走到身上有些热的出汗的时候,才看到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但身形却不像普通的读书人那么单薄。
当然我所谓的普通的读书人都是在烟月楼吟诗作对的客人,外面的读书人应该比烟月楼的客人更普通一些吧。
“许久不见啊,芸。”那男子对芸姐打着招呼,眼睛却没有向其他客人那般被芸姐吸引太多,而是看着我。
-“是啊,只可惜你这个大人物却不只是为了见我。”芸姐应着。
“哦?此话怎讲,我此行还有别人要见?”
-“可不是么?眼睛盯着女娃都移不开了,都不愿多看眼我。”
“哈哈,你收留的这女娃也是生得俊俏。”
-“那还用你说?那些烟月楼的杂役们都快说烂了,在烟月楼久了,他们眼光也不是一般的高。
你不会没听说吧。”
“百闻不如一见嘛。”
-“你打算怎么办?”
那人没搭理芸姐,而是对我说。
“喂,小家伙,想不想留在这里。”他这么说着,芸姐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