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揽月已然有了几分醉意,脑袋似棉花般软软地靠在他的肩头,语调轻缓得如同微风拂过,懒洋洋地说道:“说了这么多我的事,还没说你的呢。”
“你为何总是这般郁郁寡欢?”
唐风吾心底蓦然涌起一股冲动,仿佛有一只小手在挠着他的心窝,让他想要向面前这人倾诉自己的心事。
自从家人离世,他已独自承受了太久的压抑。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语调冰冷了几分。
云揽月早就料到他不会这么快就对自己卸下防备,倒也没有继续强求。她扔掉酒杯,扶正他的脑袋,让他直面着自己,说道:“既然你不想说你的事,那我们就做点有趣的事吧。”
唐风吾正要询问是什么事,眼前的女子却突然凑近。
下一刻,他的唇便被女人轻轻咬住。
云揽月缓缓撬开他的唇齿。
唐风吾神色惊愕,如遭雷击,迟钝片刻后立刻将她用力推开!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云揽月一只手支着脑袋,半边身子靠在床边,脸颊熏红,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我知道啊,我们在偷情嘛!”
哪怕已有心理准备,他还是被她口中那两个说出来都令人面红耳赤的字震得呆若木鸡。
“你怎可如此……”
他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她。
云揽月撇了撇嘴。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地上那头死猪不是我丈夫,我不承认他就不是!”
“所以,我跟你在一起,有何不妥?”
“你这般正人君子,反倒让我更想与你偷情了!”
唐风吾直接哑然失声。
他收回了自己之前对这个女人的所有欣赏。
她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云揽月轻抬玉手,如葱般的手指勾住胸前的如丝秀发,娇声诱惑道:“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明日和意外犹如那飘忽不定的云雾,不知何时便会降临,亦不知自己的生命之烛还能燃烧多久,何不纵情享乐,珍惜眼前的美好时光呢?”
唐风吾却冷淡如冰,“恕在下无法与姑娘达成共识!”
云揽月无奈叹道,“你当真如此决绝?”
唐风吾面沉似水。
“当真!”
云揽月娇嗔问道,“难道我不够美丽动人吗?”
唐风吾如实答道,“美若天仙。”
云揽月又追问,“那你是否已有心爱之人,或者早已成家立室?”
唐风吾,“未曾。”
云揽月满脸困惑道,“那你为何不愿?上次都可以,为何此次却不行?”
唐风吾剑眉紧蹙,犹如两道墨色的山峰。
“上次是情非得已,此次你又有何迫不得已的苦衷?”
云揽月颔首轻点。
“你可真是神机妙算!”
唐风吾的表情,显然是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云揽月却煞有介事地信口胡诌。
“我并未欺骗于你,实不相瞒,你上次让我痛苦不堪,我丝毫未曾感受到快乐,若不是明日会有人检查我的身体,一旦被他们察觉我身上毫无痕迹,我给那老头下迷药之事便会东窗事发,我才不愿再次遭受那般苦楚呢!”
唐风吾,“你信口雌黄。”
云揽月,“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在说谎?”
上次是谁如藤蔓般缠着他索要了那么多次?
倘若真的不适,她又怎会……
唐风吾自幼研习礼义廉耻,秉持君子之风,那些粗俗露骨的话语,他实在难以启齿!
云揽月咄咄逼人。
“你瞧,你并无证据吧?”
“那就表明我说的皆是事实!”
她如弱柳扶风般微微起身,手仿若灵蛇般不知何时已勾住他的腰带,娇声哀求道:“你就再帮我一次嘛,难道你当真忍心看着我这如娇花般的女子在这如花似玉的年纪里黯然凋零?”
“我就不信那次你没有欲仙欲死,为何不再纵情享受一次呢?”
“你放心,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今后若是认出了彼此,我定然不会对你死缠烂打。”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般质疑自己雄风的挑衅。
唐风吾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个比狐狸还狡黠的女子十有八九在撒谎,然而,他还是像着了魔似的,一步一步地踏入了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一夜旖旎。
-
翌日,唐风吾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院子里,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瞬间沉了又沉。
他的书竟然没拿回来!
那本书可是他从书店借来的……
唐风吾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对自己昨日的荒唐行为唾弃不已。
那是大错特错的!
父亲一生最看重礼义廉耻,若是知晓自己的儿子竟然做出如此有辱门风之事,恐怕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吧!
唐风吾在心中暗暗发誓,从今往后,绝对不再受那个妖女的蛊惑!
他身负血海深仇,岂能沉迷于儿女私情?
唐风吾转身回到屋内,洗漱完毕,拿起毛笔,将昨晚那本书的内容逐字逐句地默写下来。
与此同时,云揽月正慵懒地躺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百无聊赖地翻阅着唐风吾留下的那本书,脑海中忽地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叮!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 24】
云揽月,“……”
难道是发现书落在自己这里,所以才扣自己的好感度?
她愤怒地将书狠狠地砸在地上。
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真是要把她气炸了!
知不知道她如今被困在这皇宫之中,想要刷他的好感度是何等艰难?
他竟然如此随意地扣她的好感度,看她下次不好好收拾他!
“哟,月才人昨日才得了圣宠,今日怎就气成这般模样?”
云揽月闻声抬头望去。
只见一行人朝她气势汹汹地走来。
为首的两位女子,一个身着桃粉色香云纱长裙,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一个身穿鹅黄色锦衣,恰似一只温顺可爱的小黄鹂。
说话之人,正是身穿桃粉色长裙,容貌上乘的女子。
贴身宫女红袖凑到云揽月耳边,轻声介绍道,“娘娘,穿桃粉色衣服的是太傅之女,名唤秦昭,前几日刚被皇上宠幸,现已被封为柔妃;”
“穿鹅黄色衣服的是户部员外郎之女,名叫楚苒,是您因身子不适不能服侍皇上那次被皇上宠幸,时至今日,再未被皇上宠幸第二次,仍旧挂着秀女称号的女子。”
“她约莫是那次之后恨上您了,时常在人前说您坏话,此次恐怕也来者不善,您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