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长公主早就备好了接生的稳婆,一个个人鱼贯而出,把萧欣抬到了床上开始接生。
从白天一直生到晚上,孩子连个头都没出来。
高母和高芃凡守在外面。
高母一脸焦急,女子生孩子九死一生,不知道自己的大胖孙子能不能生出来啊。
早知道就让儿子在外面纳了思思,找个大宅子安置起来,等公主生了再说的。
高母走来走去,走的高芃凡头都要晕了。
“娘,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公主今天会生的。”
高母:“这毕竟是我们老高家的第一个孩子,我急是应该的。”
高芃凡沉默了。
这个孩子他还没有告诉母亲,长公主天天同别人厮混,这个孩子还不一定是高家的呢,他只是当了这个便宜爹而已。
沉寂的天际划过一声嘹亮的哭声。
孩子出生了!
高母第一个冲过去,稳婆抱着孩子出来,“恭喜驸马爷,是个小郡主!”
“哎哟我的乖孙孙出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高母抬着的手僵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怎么是个女孩,她的乖孙孙呢。
高芃凡脸上不见喜色,不一定是他的孩子,是男是女他都会在意。
神色淡淡道:“来人把郡主带下去喂奶。”
稳婆看着这一家子都不太喜欢郡主的样子,暗暗摇摇头。
虽贵为郡主,可不见得有一半女孩子的日子好过啊。
“要不驸马爷进去看看公主吧,公主此时才生产完,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稳婆带着笑僵了脸,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
“女子生产重地,血腥味重,男子不宜踏足,不然视为不详,我就不去了,你叫公主好好休息。”
想到公主对自己母亲的态度,高芃凡没有好气、
趁着公主现在没有力气打骂,自己还不好好休息,上赶着凑什么。
稳婆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突然,产房内传来嘈杂的声音。
“不好了,公主大出血了,止都止不住。”
萧欣的大丫鬟跑出来,双手沾满了鲜血,“驸马爷你快进去看看吧,奴婢去宫中请太医来。”
高芃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的笑容险些有些压不住了。
“你去吧,本驸马这就进去陪公主。”
产后大出血的的女子,很少有能够活下来的。
要是萧欣死了,这么大的宅院,那后库房里那万千财宝不都是他的吗?
这谁能不开心?
想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高芃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脸上挂着深情和忧愁冲进了产房。
月华长公主,我就宠溺这最后一次了。
“公主,公主。”
高芃凡急切的叫着,眼眸里有些许晶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高芃凡跪在萧欣的床前,紧紧握住萧欣的手,“公主,你可不能有事啊。”
“你要是有事了,我们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办?”
萧欣被高芃凡的情真意切打动,眼角滑出了一滴泪珠。
“高郎,别哭……”
萧欣想替高芃凡擦泪,只是生完孩子身体虚弱,她颤颤巍巍伸出的手被高芃凡用另一只手握住。
他才不想这个女人再摸他的脸,平时都是打他,这个时候没力气了,知道摸了?
“公主,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等着太医来救你。”
高芃凡捧着萧欣的手不断摩擦,掩盖自己内心的激动。
他现在激动的,身上不动两下仿佛身子张虫子了一般,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高郎,要是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府里的一切你都要打理好,我不希望你为我守节,找个心爱的女子,过得幸福一点。”
萧欣憋着嘴马上就要哭出声来,最后艰难的变成微笑。
她不想高郎的心里留下她不好看的样子。
高芃凡听了眼泪唰唰的往下流,不过并不是难过的,而是喜极而泣。
他的好日子总算要来了吗?
就算他再娶,也是公主的吩咐,还算公主有点良心。
公主一走,他就把思思纳为自己的良妾,到时候再娶个知书达理的世家千金,这日子!
太美好了,高芃凡都有点不敢往后想。
……
萧欣难产大出血的消息很快传遍的后宫。
萧欣的大丫鬟来请示的时候,林双双已经准备好了最好的太医。
李太医是妇科圣手,对于产妇生孩子的一些疑难杂症很有研究。
长公主府的人一来,林双双就立马让她带着李太医走了。
听说萧欣婚后过的并不愉快,驸马总是想红杏出墙,婆婆也在不断打压,婆婆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恨不得往公主府里面带。
杀子之仇,她不能忘。
萧欣过得不好她也就放心了,就让她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了。
不知道让她活着,以后却不能生了,她的婆婆还有驸马会是什么表情呢?
林双双很是期待,让李太医跟着回去救人,又嘱咐了不能救的太好。
能在宫中生存下来的都是人精,立马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娘娘的意思那就是皇上的意思。
李太医不敢不从。
萧欣的丫鬟一脸感谢,皇后娘娘也不是公主口中的那么不堪,最起码这件事情上皇后娘娘是对公主有恩的。
等公主好了,自己一定要如实禀报。
丫鬟带着李太医快马加鞭去了公主府。
李太医诊了萧欣的脉象,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屏退了所有人,开始治疗。
萧欣脸色苍白,有些担忧,“太医,我能完全治好吗?”
“治好了还能生吗?”
她知道这一胎是个女孩,要是她不能生了,那驸马家不是绝后了吗?
为了驸马,她也得生个男孩出来。
李太医:“公主本就宫寒,不适合孕育,这是能怀孕已经是上天垂怜了,更何况公主这次生孩子大出血,微臣只能尽力保住公主。”
“公主还是多保存些体力吧,别太过忧思了。”
李太医低头认真的施针,封住了公主的一处穴位,让公主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外面高芃凡一直守在门外,高母劝说道:“孩子,更深露重的,别在这里着凉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高芃凡左右踱步,兴奋到不行,摇摇头道:“娘,我不冷,您要是困了就先回去休息。”
他要是此刻回去休息了,公主不行了要吩咐后事怎么办?
他一定要在这里等着,等到公主咽了最后一口气才安心。
高母劝说不住,只能拿了斗篷来给儿子披上,陪着儿子一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