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淡然言道:“刺客是来自于渡魂阁,封提督应该知道渡魂阁吧?”
封朝安连连点头:“微臣有所听闻,号称世间最为神秘的杀手组织,他们怎……怎会对殿下下手?”
“自然是有人出重筹,欲取孤性命,封提督再猜猜,这幕后黑手,又是何人?”
面对墨宸的诘问,封朝安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额头额头两侧已是冷汗如雨,哪怕只要说错半句话,他就有可能人头落地。
他急忙跪倒在地,俯身叩首道:“微臣惶恐,微臣……微臣当真不知此事,亦不敢妄加猜测,请……请殿下恕罪。”
“既然封提督不敢猜,孤便直说了吧,对方给了渡魂阁五万两黄金,欲取孤性命。有人告诉我,在江南,能出得起这个价的,除了封家之外,再无他人。封提督你觉得呢?”
“啊!殿……殿下,您……您切莫听信谗言呐。就……就算再借微臣十个胆子……,不!一百个胆子,微臣……微臣也断然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请殿下明察。”
封朝安只觉得心脏突突狂跳,说话都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墨宸淡然一笑,上前拍了拍封朝安的肩膀,言道:“封提督不必紧张,孤自然不会轻信谗言,幕后黑手究竟何人,孤心中已有答案,待与皇甫剑神比斗完,孤自会了却此事。”
“殿下心明如镜,必……必然已……已经知悉真相。敢问殿下,究……究竟何人如此大胆?”封朝安试探性问道。
墨宸一眼扫过在场的一众官员,语气平静地言道:“此人就在诸位当中。”
众官员闻言,一个个只觉得心中一阵惶恐,哪里还敢站着,纷纷跪地叩首。
就在这时,一道白芒由远及近,朝着校武场方向疾速飞去。
“皇甫剑神来了。”
墨宸言罢,旋首对跟在身后的震岳说道:“震岳,你在此陪着封提督与诸位官员,既然都来了,孤未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
震岳微微颔首,以示领命。
墨宸随即飞身而起,缓缓朝着校武场飞去,身形飘逸若仙。
围观百姓见状,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而此时的封朝安却是心乱如麻。
方才宸王对他说得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明示他,已经知晓一切真相,只待与皇甫绝尘比斗完,便将一并清算。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末日将近,甚至整个封家,只怕都将迎来覆灭之日。
且不说以往封家所犯之罪,便只是勾结渡魂阁,行刺当朝摄政王,这等举动,皆哪一条都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事已至此,他只能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封家老三的身上,只要封家老三点燃黑火,不让墨宸活着走出校武场,封家便能安然渡过此劫。
只是宸王为何要安排这么一位黑塔般的家伙在我旁边看着我?
他是什么来头?我之前去皇家别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封朝安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震岳,心中甚是疑惑,但他随即一想,对方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一人而已,皇城金甲卫当中,最强的是指挥使雄啸,也只是归一境二阶修为,这家伙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强过雄啸吧。
而他身边就有一位归一境高手,除此之外,还有三位灵虚巅峰强者,对付其区区一人,应该绰绰有余。
想到这,封朝安挺直了胸膛。
墨宸飞身来到校武场,但见校武场正中央处笔直站立一人。
此人正是皇甫绝尘,一百年前便已威震天下的绝世剑神。
其双目微闭,怀中抱着一柄宝剑,身穿一袭素色长袍,一头银白长发仿佛透着无尽沧桑,但皮肤却又与青年无异,脸上几乎没什么皱纹。
任谁看到他那张脸,都很难想象,他竟已有一百六十岁高寿。
墨宸在皇甫绝尘身前缓缓落地,淡然问道:“阁下便是皇甫剑神?”
皇甫绝尘缓缓睁开眼睛,将墨宸打量一番,反问:“你就是大夏宸王?”
墨宸微微颔首:“正是。”
“大战在即,却能如此泰然自若,心绪亦毫无波澜,这般心性,怕是当今天下罕有出尔右者。”
“剑神过奖了,剑神百年前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能之人,如今修为更是通天,孤不明白,阁下为何要向孤发起挑战?”
“因为尔毁去了剑冢!”
“原来是与剑冢有关,不知皇甫剑神与剑冢有何渊源?”
“当年,吾得洛家允许,于剑冢之中悟道三月,悟出七十二式剑法,方有此后成就。剑冢可谓是吾恩师,你毁去剑冢,便是与吾为敌!”
“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但既是比斗,总得有个说法,是决胜负,还是决生死?”
“既决胜负,亦决生死!”
墨宸淡然一笑:“阁下苦修百年,若是就这么死了,实在有些可惜。不妨这样,孤若赢了,你便将手中那册《先民古卷》双手奉上,当抵阁下性命,如何?”
皇甫绝尘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你怎知吾有《先民古卷》在手?”
“故而阁下手中当真有《先民古卷》?”
“你是猜的?”
“嗯。阁下当年正值武道巅峰,却急流勇退,忽然遁匿江湖,隐修百年,想必阁下是洞悉到了相比这俗世更为深奥之玄妙,孤便猜测,阁下或是在偶然之间得到了一册《先民古卷》。”
听了墨宸的一番分析,皇甫绝尘忍不住点头称赞:“年纪轻轻,心思却这般缜密,不错。”
“那便这么说定了?孤若赢了,《先民古卷》归孤所有。”
“若是吾赢了呢?”
墨宸微笑着说道:“阁下不是要为剑冢报仇么?阁下若是赢了,孤这条命便为阁下所有。”
“你似乎有必胜的把握?”
“嗯。”墨宸微微颔首以应。
皇甫绝尘轻哼道:“过分的自信,或许会误了尔之性命。”
墨宸淡然一笑:“阁下虽已入天人境,但孤还是略胜阁下一筹,恕孤直言,以阁下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夺孤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