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真仰仗灵通乾坤尺意外从奇门脱困,苗平冈败走,与张玄真相约三日后以太守府打印交换人质。此刻便由程妙音去送这顺水人情,假意救回人质,换来禁山魔幡。
参同郡命关城的太守府之中。
苗平冈,苗平岳,苗平虎,齐武,齐书文,一众人唉声叹气,表情冷峻严肃,周围女眷低声哽咽。地上一片茶碗碎片,茶汤洒了一地,还在淡淡飘着热气。
屋外阳光中雀叫鸟鸣声更显屋内死寂压抑,忽传来拍门之声。声音遥远缥缈,却冲破此时气氛的压抑。
原来是程妙音扣响了太守府大门的铜环。
苗平冈没有好气喝令道:“去看看是谁?”
两个下人打扮的男子出来开了门,抱拳躬身向程妙音询问来意。从下人便可看出其府中的家风家教是很严的。
程妙音并未多说话,取出苗雪征身上拿来的贴身双蝠玉佩交与开门的下人。
此二人哪能不认得自家少爷的随身玉佩?见到此物,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程妙音挥挥手示意下人进去禀报,自己便等在大门口。
不多时苗平冈的夫人带着几名随身丫鬟还有齐宣鹏、苗雪寒急步走了出来,杂沓之声远远便可听到。随行丫鬟上前行礼,正要说话,苗平冈的夫人也顾不得礼节,神色紧张,急急问道:“你是否有我家孩儿的音信?”
程妙音见苗平刚的夫人出门,便江湖气很浓地抱拳一礼,说道:“不是音信,而是我能救出太守府被劫的亲眷。”
苗平刚的夫人有些不信:“我家老爷领兵五千,未能救回,就凭你一名女子?!”程妙音懒得解释更多,几个闪现便绕回廊,穿庭院,直入正厅,将苗平冈的夫人撂在门口。正厅中苗平冈坐于正位,手边分别站立苗平岳,苗平虎,参同郡太守齐武陪坐在苗平冈身侧,其身旁站着齐书文,齐宣鹏。下人早已来通报过了,故而有人闯入,苗平冈并未吃惊。定睛一看,神识一扫,面前女子竟然是结丹巅峰,比在场所有人都高,不禁心中一惊。在场众人不知来者何意,皆运转灵力,暗作提防,各自法宝,魔光流转,符文隐现,跃跃欲试。
苗平冈仔细再看,见来者妖娆细腰,身段纤细苗条,玉手肌理腻如凝脂,似临水照花,应是一名妙龄绝色女子,不禁内心表情大悦,软声和气地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敢这么直创我命关城太守府,你胆子不小,不怕死吗~~?”
程妙音一拱手道:“我乃魔绫仙子,幽冥境内一散修,正在炼制百幡阵,四处寻禁山魔幡到此处。昨夜恰巧于狼绝岭目睹一场大战。方知拥有禁山魔幡的两位太守家中有亲眷被劫,本仙子自有本事救回二位太守的公子小姐,不知二位太守,可愿与本仙子做一交易?”
齐武一听,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问道:“你有本事救我儿子?”
程妙音点点头道:“正是。”
齐书文问:“交换条件,便是禁山魔幡吗?”
程妙音:“不错。不过……”程妙音略一思索,继续道:“昨夜见太守府兵所摆那大阵甚是奇妙,心中欢喜,不知可否,将阵法复制一份给本仙子,那便更好了?!”
齐宣鹏为难地扭头看看,齐武也低下头,此刻苗平冈的夫人也回到正厅,怒瞪了程妙音一眼。
这黑风九门阵可非同小可,还要看苗平冈决断。霎时间,屋内众人眼神皆看向苗平冈。
程妙音言一字如银铃细佩,悦心清脆,语一句若瑶琴弦起,琉璃相碰,言语间如醉听琵琶,嘈嘈切切,淙淙铮铮。
苗平冈听着入迷,虽不见程妙音真容,但只听这说话声音,也心醉神怡,不觉失神,忘记搭话。
旁边苗平岳、苗平虎提醒道:“三弟,说话呀!”
苗平冈这才缓过劲来,赶紧道:“哦……是是是……说话,说话。姑娘,是否已婚配?”
在场之人皆是一愣,苗雪寒道:“爹——!你在讲什么啊?”
苗平冈立刻改口道:“哦,对对……是禁山魔幡……不就是禁山魔幡嘛?又非什么天材地宝,拿去便是。来人呐,赶紧取来,送给仙子!”说完抬手一挥,身后屋内的三道防护法阵消失,手下人穿堂过廊,进入密室,取出魔幡。
程妙音见下人飞奔去取魔幡,赶紧补充道:“还有那黑风九门阵阵法的玉简一枚——!”
不消一时半刻,那下人果真捧着魔方和玉简回到正厅。
苗平岳、苗平虎双眼大睁,死死盯着苗平冈,眼看着下人将禁山魔幡取来,苗品冈一抬手,灵力一卷,竟将魔幡和阵法的玉简副本送到程妙音身前。
苗平岳、苗平虎着急提醒:“三弟……你儿子……我贤侄还在人家手里,你这么就把魔幡交出去了?”
苗平冈回道:“儿子?什么儿子?啊~呀———!我儿子还……”说完便后悔了,转头欲夺回禁山魔幡。
程妙音一看禁山魔幡到手,哪还管那些许多,手快如电,将禁山魔幡和九门阵阵法玉简收入自己的储物袋,转身身形一虚,瞬间便消失不见,众人即便后悔也来不及追赶了。
齐武气得一跺脚:“你说说你,这都干得什么事啊!”
程妙音临走留话:“明日正午时分,请太守带人在正北门等候,必将太守的爱子送回。”
苗平冈的夫人一看这副场景,气得嚎啕大哭,在苗平冈的身上乱捶乱打,泣不成声,怒喝道:“你个丹田里插秧都长不出苗的混账东西,神识里养猪都生不出崽的憨货,你若误了我儿子女儿的性命,我绝不饶你。”
苗平冈道:“明天中午不就送回来了嘛?”
他夫人怒喝道:“什么送回来,你这都是什么屁话!现在还不只能听天由命……哎~呦~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说完,便趴在苗平冈的背上,给苗平刚来了一记正宗地道的裸绞,这把苗平冈勒得直吐出三寸多长的舌头,脸憋得血红,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外凸,差点儿背过气去,才被齐书文,齐宣鹏和苗雪寒给拉开。
……
路上程妙音将太守府经过讲与张玄真。
张玄真一听,心中不是滋味,说道:“我这打生打死,险些丧命,竟不如娘子三言两语,世间可真是不公平啊——!”说完也无奈笑笑。
程妙音凑到张玄真身旁,安慰道:“若非夫君将一切计划铺垫好,哪有妾身今日如此顺利行事?是不是啊?”
得到这黑风九门阵的阵法,乃意外之巧,张玄真欣喜欲狂,不住地夸赞程妙音。又得到一镇魔幡,二人便没有再多耽搁,连夜将齐峥嵘、苗雪霏、还有苗雪征送回太守府,二人便悄然离开,躲入命关城北的九霄山,暂避风头。九霄苍山入百里,千仞万丈树涛涌,躲在此处,再好不过。
张玄真开辟出一个简易洞府,连设两道防护法阵。二人取出那枚介绍太和幽冥境风物舆图的玉简,仔细商讨下一步到哪里去追查禁山魔幡的下落。直到此时二人才得知这枚玉简便是《太和幽冥镜风物志通考》。期间内容磅礴繁复,有待以后慢慢再说,现下最要紧的便是找到剩余的五镇禁山魔幡的下落。
程妙音突然眼前一亮,在玉简中发现,从九霄山往东偏北走七百多里,便是绵络郡,在绵络郡的绵络山与千象山之间,有两处特殊符号,便问道:“夫君这两处的标记是何意?”
张玄真仔细看了一下便思索,便猜测道:“这标记好像是说这里有未开采的修真资源矿脉……”
程妙音顿时精神一阵更添几分兴致,笑道:“那咱们是先找魔幡,还是先去把这些矿脉挖出来呀—— 两处矿脉,好资源一定不少呢,要是……错过了……太可惜了吧……?夫君你说我想的对不对?”说完,笑靥开处,一双明眸凝情怀,眨呀眨看着张玄真。
张玄真神识连着玉简,故意道:“接下来的五镇魔幡,分别在昏晓城、日合城与九转城。昏晓城距离龙秀吉的宫殿太近,容易给自己惹麻烦。不若先去距此千余里地的日合城,夺那两镇魔幡!”
程妙音悻悻道:“我在问附近那些修炼资源的矿脉之事。”
张玄真哈哈一笑道:“自然是顺路,先掘了矿脉再去日合城,先满足娘子心意最重要嘛!”
程妙音一时欢喜又问道:“夫君可看得出这是何种矿?”
张玄真道:“看不出来,咱们还是先去看一看,若是那种普通铁矿之类的,那便罢了,先放着不管。”
程妙音点点头。
……
老祖飞升山之巅,太和龙秀宫之中。
一苍首老者,五、六尺身高,身形佝偻,坐在正殿水晶龙椅之上。老者一身玄黑长袍,袍上绣着一条骨龙,胸口则是绣着西方七宿。此人正是东瀛门宗主,太和幽冥境共主,龙秀吉。
其脚下卧着一只蓝眼龙鳞,看着像麒麟一样的怪兽,头生独角,獠牙触地,长尾如狮,通体青红,身长三丈,驯服地蜷在龙秀吉龙椅边上。
龙秀吉对面满满当当恭敬站立了一百魔将,两百文僚,皆是妖身魔容,形态怪异之人。数百人在这大殿之中,也只占了不足四成的空间。
龙秀吉声音苍老粗蛮,问道:“郭将军,大军筹备到何种程度?”
一名身材魁梧,将军打扮的人低头回答:“十四路大军现在不足六成。”答话的人,正是龙秀吉的魔军骠骑大将军,太尉郭裕仁。
龙秀吉显然不太满意,顿了顿,又问道:“忘川郡和遐方军的人马到了没有?”
郭裕仁回:“未曾到来。”
龙秀吉叹一口气:“开辟生存空间,是我太和幽冥境的头等大事,事关我们整个太和幽冥境族人的未来命运。这些人,就是为了一些眼前利益,畏惧不前……”
说到气恼之处,龙秀吉一掌拍碎面前案几,整个大厅柱摇梁动,两丈多高的雕花门,碎成一地柴火。众人皆惶恐颤栗。龙秀吉气愤道:“太和幽冥境一都,十郡,二十八城,二百一十六县,五百村落,集结十四路魔军竟难成这个样子吗?你们丢不丢人——?”
文武数百人跪成一片。
龙秀吉缓了缓情绪,扭头说道:“盛斋藤,遐方郡是你扶桑要洞的封地,你有什么话说?”
扶桑要洞的宗主盛斋藤战战兢兢过来道:“定是……有意外……耽搁了些许时日……我这就亲自去……亲自去遐方郡……去催兵!”
龙秀吉统一大战之时灭杀了扶桑妖洞的老宗主,扶持老宗主的儿子盛斋藤为傀儡新主,并将其扣在自己东瀛门封地的太和龙秀宫之中,对扶桑妖洞旧部,挟天子以令诸侯。
龙秀吉哼了一声道:“你不用去了。”扭头道:“右护卫营校尉广灵木在不在?”
一年轻俊俏的青年男子上前抱拳道:“右护卫营校尉广灵木听令。”
龙秀吉:“你带人亲自跑一趟,让遐方郡日合城的太守亲自领兵来复命。”
广灵木:“谨遵法旨!”
龙秀吉又大声道:“盛斋藤,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太和龙秀宫哪儿也别去。等你的人马到了再说。”
盛斋藤早吓得恐惧颤抖。
龙秀吉又轻声道:“不要让你爹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龙秀吉又朗声道:“左护卫营,校尉司藤井可在?”一壮硕男子出现在大殿门口。
龙秀吉道:“你带人去南边的忘川郡九转城走一趟,去看看九转城城主唐家怎么还没把兵马送来。让他亲自带兵马来复命。”
司藤井领令,消失在大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