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来,干了!!”
酒杯相撞的声音叮当作响,澄黄的酒液滴洒飞溅,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大叔被酒意熏得脸颊泛红:
“还是得请兄弟你帮忙啊,不然我这场子是说什么都周转不下去了,科隆沃那破地方,嗨!”
“得得得,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咱们这不是也很快就立足扎根了嘛,等转了正,那米儿啊——”酒桌前的另一位男人说着,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
“拿麻袋都装不过来!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干,干了!”
“......”
酒过三巡,那男人再次对着锋刃训练场的老板开口:
“不过呢,虽然这场子转正了,但兄弟你也不要忘了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哪条阴沟里爬出来的,虽说做人不能忘本,但咱们以前干的也不是什么人事儿吧......有些时候呢,脑子要放灵活点。”
此话一出,训练场老板险些醒了酒:
“兄弟,你的意思是......?”
“夜城又不缺这种训练场和对决赛相结合的模式,突然拱出来你这么一个,受打压是肯定的。
所以啊,我觉得你得先找个人、够强的那种,带着刀娘帮你把场子热起来,知道那些其他办比赛的为什么立得住脚、为什么受欢迎吗?他们往往都有一两个常驻的优秀选手,甚至有的还养了一整支刃御师战队,就为了给他们打比赛赚钱呢。
找到个够强的刃御师啊,这事儿就大致妥了。”
“找个够强的刃御师?”训练场老板皱了皱眉头,这就让他不得不想起一个人了。
“之前倒是找到过一个,那会儿科隆沃还没出事,那小子倒是确实强得很,只不过那晚杀了几个人之后就没再找过我了。”
对面那男人端起酒杯的手愣了一下:“你是指血鸮?”
见训练场老板点头,他连忙俯身贴近:
“喂喂,我严肃跟你说啊兄弟,那人可不能再找了,你不是也知道最近全夜城风风火火地都在找谁么?那小子当然强了,可就是因为这么强,咱们才应该避而远之啊。咱们这种小人物,有些事儿沾不得,否则的话......”
他举起一只手,在脖子前横了横:“就是这个下场!”
训练场老板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又回想起那晚自己阔绰大方地把满箱子钱递给巫连,心中就不禁隐隐地有些肉疼。
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身后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二人一齐扭过头去,夜深人静的,谁会来这儿?
在看清推开门的那人面貌后,两个大老爷们的瞳孔同时缩小了。
那是一位面色平淡的金发修女,剪裁得体版型优良的制服服帖地盖在她那凹凸有致的躯体上,哪怕穿得相当保守标致,那黑青色的修女服也完全遮掩不住她那足以吸引任何一位男人眼球的身材。
修女淡然地抬起眼皮,看向屋内愣住的二人,开口:
“叨扰了,请问这里是不是可以参加比赛?”
那男人喉结滚了滚,率先反应过来回答道:
“这可不是你们教会会来的地方吧?这位小姐......”
“请不必在意我的身份,我只是想知道,这里是不是可以参加比赛?”
金发修女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却仿佛充斥了一股不容抗拒的圣洁,将男人的话堵了回去。
训练场老板犹豫了一下,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这女人不简单。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还是明天来吧,今晚的比赛性质有点特殊,我们这当儿办的是地下赛。”
他开口冲这女人说道,而他说的也是实话,训练场等明天才会正式转正,而今晚在里面场子正在进行比赛的那一批,打的还依旧是他们的老本行——黑赛。
今晚他和另一位训练场老板在这喝酒,其实也只不过是对不再办黑赛、彻底“金盆洗手”的怀念和闲聊罢了。
他原以为说出这里打的是地下赛足以让眼前这位金发修女却步,但没曾料想,对方居然依旧开口:
“这倒是无所谓呢,我只是想打比赛,仅此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
两个男人再次对视一眼。
“你确定?真的要打地下赛?”
金发修女优雅一笑,将手放在胸脯上:
“在主的注视下——我所做所说的一切,都将是透彻且真实的。”
老板对面的男人满脸诧异地看着她,放下酒杯点燃一支香烟:
“真是脑子坏了,算了,她要打就让她打吧,反正和咱们关系也不大。”
训练场老板犹豫着点了点头:“你的刀娘呢?”
修女依旧笑着,带着恬静和温和:
“无知的未信者啊,看来你还没搞清楚呢,我自己就是。”
说着,她单手垂下,一抹金黄色的流光骤然显现,光芒褪去后,一柄外貌华丽、形制夸张的斩斧落入手中,
如此突然的动作,显然把二人吓了一跳。
训练场老板咽了口唾沫,站起身走到柜台前,从上面撕下一张表格,随后推开身后的门,声声喝彩与拼杀声宛若一处被遮掩的世界般从门外传来,
金发修女目光平淡地看向场内的一切,那双深邃蓝色眸子里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神情。
“进去就可以了,如果你想的话,等擂主打完自己就可以上......对了,你叫什么?”训练场老板问道,有些不太情愿地打开笔盖。
身为黑赛老板,他倒也不是没见过无主刀娘一根筋脑子非要打地下赛、最后沦为那些刃御师的经验包,对于金发修女是刀娘的事实并不值得过于惊讶;何况作为最后一场自己举办的地下赛,说实在的,他其实已经兴致不大了。
“艾瑞尔,只是艾瑞尔。”
修女的蓝色眸子闪了闪,平静如水,一如她的语气:
“感谢您,未信者,您帮我在扫除污秽的路上更进了一步。”
说着,她就这样提着那柄斩斧,一步步缓缓走进场地。
此时的场上刚刚结束完一场单方面碾压式的战斗,由于今晚是锋刃训练场举办的最后一场地下赛,因此它给出的报酬相比以往要丰厚许多,来看的、参加的人自然也不少,而这其中疯子的比例自然不低。
比如现在,刚刚操控着自己的刀娘将一位刃御师的脑袋劈成了两半、又转而把对方刀娘的本体当着二人的面当场生生折断的杰克逊,就是这些疯子的其中之一。
他已经接连赢下了四场比赛,他的刀娘是一把双刃斧,借着这刀种上的优势,许多刀娘都无法抵抗得住那犹如疯狗般的追击,因此接连崩刃殒命。
这就是地下赛的残酷,有实力的刃御师就敢于见血,只要撑到最后,赚的只会多不会少,而像那些没有实力却眼高手低的刃御师,只配成为他的斧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