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外经历了什么，柳清莹心情似乎不错，蛇尾晃晃悠悠移到饭桌旁，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感受到那时不时传来的目光，江则又在疯狂找活干，一会吹吹这个，一会摸摸这个。
刚回来时，柳清莹就发现山洞里的变化。
她喜欢随便乱丢东西，而如今山洞里的东西全都被整理的井井有条，江则还洗澡了，身上香香的。
吃着食物，柳清莹忍不住感慨道，江则做的饭菜可真好吃，比镜水城的有些大厨还要厉害呢...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好像还不错。
可几乎是下一瞬间，柳清莹就瞬间清醒过来，再次用戒备的眼神看向江则的背影。
江则是被屎憋醒的。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江则往外看了一眼，漆黑一片。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白天的时候不想方便，睡着了半夜就容易出事。
“清莹，你睡着了吗？”
兽人的听力何其敏锐，几乎是瞬间，柳清莹就猛的睁开眼，面色不善的看向他。
江则还是有些难为情，小声的开口说出自己的要求。
柳清莹有些烦躁，可到底还是没有拒绝。
照例把江则扛上肩头向山下匍匐前进。
今天的江则脸和身上都清理的干干净净，柳清莹也没了昨日的嫌弃，他一头黑色长发贴服在脊背上，微风吹拂间，柳清莹还能嗅到飘散出来的阵阵香味。
以前她怎么没发觉江则这么香？
柳清莹鼻子不受控制的收缩了两下，甚至循着香味的来源偏头探了过去，可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柳清莹瞬间清醒，松散的瞳孔也紧缩成银针大小。
她居然被江则迷惑了，这个卑鄙的人类！
方便完回山洞，江则还是没躲过昨日的结局，又被硬生生甩到山洞地面。
江则扶着腰，跪趴在地上疼的叫出声来。
“江则！”
柳清莹拔高音调。
江则不明所以看过去，就望向柳清莹整张脸冰冷的可怕。
“不要再试图骗我了，你根本骗不了我的，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把戏！”
“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是在骗我，等到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就直接离开我，是不是！”
被大蛇支配的恐惧还历历在目，江则强撑着笑脸，缓缓道：“怎么会呢？清莹，我最喜欢你了，怎么会离开你呢？就算你找了别的人类当夫君，我也会一直跟在你身边！”
“我曾经的错误我会弥补，爱而不得，这就是我的结局！”
江则抬起头，眼中是尽力伪装的深情，二人的视线对视上，柳清莹的眼神冷冽如薄刃，像是在无声的切割着周遭的空气，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江则再次感叹自己坚强的信念感和经历过万千世界磨炼出的超绝演技，不然都不一定撑得住。
柳清莹是很敏锐，猜的也没错，可江则敢承认吗？
......
许久，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柳清莹尖锐的竖瞳悠悠散开来，周边冷冽的气息才逐渐消散。
“讨好我，证明你的喜欢。”
“不然...我会让你知道骗我的代价。”
凉薄寒意氤氲开来，莫名的让人脊椎发寒。
听到柳清莹松动的语气，江则面上深情纠结一片，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果然是条傻蛇蛇！
江则上前一步，抬头望向柳清莹，目光温柔似水，像是藏着稀碎的月光，“清莹，你对我可真好，我自知罪无可恕，可对你的爱意还是无法消散。”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相信我的爱呢？”
“我并不想问难你，可你放心，时间会证明一切，我坚信会有抒情罪孽，感化你的那一天！”
柳清莹别过头去，不想说话。
江则看出她的别扭，鼓起勇气攥住她冰凉的手指，柔声道：“你有什么想要的事尽管告诉我，但凡我能做到，我都会为你做好！”
江则的话温温柔柔的，柳清莹莫名觉得心中的那些锐利被缓缓抚平，他们像是真是对感情好的兽侣一样。
明明之前那么讨厌江则，可现如今他触碰到自己的身体，柳清莹居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这是什么毛病？
柳清莹的兽生难得遇到这种问题，她直接表演个现场沉思。
眼见柳清莹迟迟不回应，江则心里还纳闷呢，这不叫讨好？那什么叫讨好？
快点说完台词就睡觉，怎么还墨迹呢？
大半夜的搁这凹什么造型？他只想回去睡觉，不想在这傻站着啊！
空气中一片沉寂，江则不耐烦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干脆大跨步紧贴住柳清莹身边，把她冰凉的两只手全都握在手里，看向她的目光也满是缱绻。
“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多疼疼你的。”
“你乖，今天先好好休息，有什么想说的明天再说，今天都怪我把你吵醒，让你连个好觉都睡不了...”
柳清莹偏过头，就看见江则目不转睛的看向她，笑的温暖又明媚。
下意识，她像是被烫到一样，匆忙下移视线。
山洞太大了，纵使有火光照耀着，江则仍旧看不清楚柳清莹隐藏在暗处的表情，自然也忽视了她耳朵尖尖处的那抹粉红。
瞧见傻站在面前的柳清莹，江则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突然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还是，你睡不着？不然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江则抬起手，就要轻轻抚上柳清莹的头发。
可这下子却像是捅到马蜂窝了，一瞬间，柳清莹猛地清醒过来，快速把双手收缩回来，再看向江则时，再也没了刚才的温柔滤镜。
仿佛只是片刻的功夫，江则又变成原先那个邪恶狠毒的坏人类！
看着她带着几分慌乱的背影，江则却是心情大好，今天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江则累的够呛，又躺在火光边沉沉睡去。
......
半夜，江则翻身打滚睡得更舒畅。
突然，他的脚好像踢到什么东西，冰冰凉凉，还一片一片，像是什么鳞片...
鳞片！
江则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发着幽幽绿光的瞳孔在望向自己。
瞬间，江则浑身血液倒流，半夜床前冷不丁多了两个灯泡，任谁都会忍不住惊恐两下吧。
但是，他凭借着超强的忍耐力，忍住了。
尖叫声被压抑在喉咙里，江则夹着嗓子，尽量绷住嘴角轻声询问道：“清莹，你怎么了？”
一边说着，江则静悄悄打量着四周。
他没有睡在火堆旁，而是和柳清莹一起，躺在了她的床榻上。
一回头，江则就看见柳清莹侧着身子，维持着半人半蛇状态，不知道躺在这里看了他多久。
江则这具身体心理素质是真不太好，被吓得够呛，后背也泛出阵阵冷汗，连呼吸都急促几分。
柳清莹瞳孔骤缩，单手覆在他心口，“你的心脏，跳的好快。”
江则睡得熟，刚刚醒来的身体更是散发着热气，猝不及防触碰到一片寒凉，就算是隔着衣服，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冷颤，更别提，这位置还有些特殊...
要是柳清莹直接伸出长指甲，把他的心掏出来怎么办？
江则挂着笑，假意把柳清莹的手扯入手中把玩。
“清莹你真好，是舍不得我睡在地上，所以愿意把你的床榻分一半给我吗？”
“你总是这么善良，这么单纯...”
罕见的，柳清莹没有抽回手，而是反手包裹住他柔软的手，面无表情道：“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啊？”江则惊呆了，没想到进度这么快。
可还没等他回答，柳清莹就像是清醒过来一样，闷声回应道：“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大半夜的吃什么饭？
江则有心吐槽，可根本不敢说出口，只能怂怂的立马起床做饭。
江则跨过她就要往床下走去，心里阵阵抱怨，面上还要温柔和善：“你等着啊，我做饭很快的，保证不会让你饿很长时间。”
可谁知，还没等他彻底下床，就被柳清莹直接扯回原位。
“我不吃。”
“我又不想吃了。”
说完，她就用那阴沉沉的目光看向江则，半句话也不吭了。
江则心态也有点崩，可面前的是祖宗，他又有什么办法？
柳清莹一直盯着他看，江则想睡觉都难，背后凉飕飕的汗毛耸立，这是人能睡着的境界吗？
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命，江则又忍了，干脆亲亲热热的凑上前去，捧着柳清莹那张漂亮又阴郁的脸蛋柔声道：“清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江则压低声音当低音炮，“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听见你说话就觉得欢喜，多说几句好不好，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
江则突然凑上来，还用那种沙哑腻人的声音说话，柳清莹措手不及，慌乱的往后一缩。
但很快，她又移了回来，就是眼神有些躲闪，从耳根起连带着整个耳朵都泛着红。
江则现在就捧着她的脸，火光也在一旁照耀着，只要他不瞎，就能看清柳清莹的脸有多红。
凶神恶煞的大魔头居然那么纯情？不是吧？
这反差，好可爱！
看着柳清莹异常纯情的模样，江则突然心痒痒，他想验证下某些东西。
他伸手轻轻触碰柳清莹的额头，鼻子，见她只是身体微微颤栗着，并没有多加抵触，江则才贴到她的唇角。
兽人的皮肤外表和人类很像，可只有靠近了摸上去，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坚韧，可柳清莹的嘴唇不一样，只是微微触碰到唇角，江则就感受到她的柔软。
亲一口应该没事吧...
然而，就在他对准目标即将覆盖上去时，柳清莹却是猛的伸手把他推开。
江则被推的撞到石墙上，整个人像是烧熟的虾一样，弓着腰蜷缩着。
“清莹，对不起，你知道的，我是情不自禁，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我...”
这话一出，江则就看见柳清莹的面色瞬间冷清下来，再也没了方才的意乱情迷。
她想下床离开，却在不知道想到什么时，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江则睡在床上。
看着那冷漠的背影，江则又是无奈了。
哄，还是要哄得，不然谁知道这祖宗会不会睡着睡着半夜突然给她一记狠的，直接把人压成肉饼？
江则暗暗给自己打气，决定见好就收。
等到缓了段时间，他再假装不经意，像是睡着无意识动作一样，腆着脸从柳清莹身后缓缓抱住她。
方才的触碰她并不抵触，只是后面过分了才开始有反应，江则觉得她应该是喜欢的。
果不其然，他单手刚刚覆在柳清莹腰上，就明显感觉到她浑身紧绷，整个身体都在剧烈起伏着，可到底还是没把他推开。
江则心里一喜，更是再接再厉，伏在柳清莹的耳边激动道：“清莹，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你看，你对我的触碰根本不抵触！”
“我知道你口是心非，可身体不会骗人，你看，你的身体对我一点都不抵触，你能不能不要再欺骗自己的内心了？”
“你就是喜欢我的，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我知道以前的我混账，可只要能再次得到你的爱，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温热的鼻息喷洒到耳边，柳清莹甚至能闻到江则身上的清香，瞬间，她的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浑身僵硬，连尾巴都半挂在床边，难耐的来回扭曲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江则清楚的意识到她的变化，更加用力的抱住她，滚烫的眼泪自她脸颊边滑落。
瞬间，柳清莹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灼了一样。
等她意识到发生什么时，更是猛的扒拉开江则的手，整个人直接从床上逃了下去。
她眼中满是阴翳，面上却带着还未消退的艳红，就这样又羞又怒的瞪向江则。
可惜，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先前的她阴沉的脸确实很有说服力，可现在什么情况？
怒目双对，只会让江则更加兴奋。
他抿着下唇，做出一副乖宝宝姿态，“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