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杰乘坐的空艇，终于开到祖安福根酒馆上空。
这一路的经历他不想提。
差点挨边的激光炮就不说了，诺克萨斯入侵的说法他勉强接受。
但后面居然还有无人机过来，要求扫描，确定空艇没有威胁才放行。
这要说韩昆没有从中作梗，打死牢杰都不信。
凯特琳那把海克斯步枪就在背后背着，无人机不去检查，他什么都没带被扫描好几次。
欺杰太甚，气抖冷！
“杰斯，欢迎再次来到祖安做客。”
牢杰刚从绳梯上爬下来，韩昆就来到门口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
“你这家伙，路上肯定是你故意为难我！”
牢杰嘴上这么说，心情看着却不算坏。
他的脾气看起来坏，偌大的皮城学院里除了当初的维克托，找不出第二个朋友，但其实牢杰很重感情。
这么多年他其实一直很怀念曾经。
当初如果不是维克托、韩昆联手拉他一把，别说造成毕生所愿，成功研发出海克斯科技走上人生巅峰。
他人都重开好几年了。
如果不是重视感情，牢杰也不至于祖安发布战争宣言。
他先选择打一通电话，维克托随意说几句，他就真的放弃开启皮尔特沃夫的防御系统。
也不释放海克斯飞龙，任由祖安的无人机占领皮尔特沃夫的领空。
以他皮尔特沃夫议员与防御系统总工程师的身份立场来看，这些举动是非常抽象的。
“我可没有，一切都是智能系统自己评估的。”
韩昆一挑眉毛矢口否认。
“别装了，肯定是你在搞鬼，凯特琳背着海克斯步枪什么都没有，就查我。”
牢杰显然不信，他没有想过凯特琳有投敌的可能性，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这种意识。
“算了，不说这个了。”
杰斯摆摆手，并没有在这种小事上纠缠意思，他脸色一正，严肃道。
“韩昆，我人就在这里，现在你能说说为什么大清早的要发什么战争宣言。”
“我当时刚通宵做完研究，你弄出的这个发言差点让我以为自己幻听了。”
牢杰脸上有些很深的幽怨，大概是我跟兄弟心连心、兄弟跟我玩脑筋的心态。
这表面兄弟不要也罢！
“进来说吧。”
韩昆见凯特琳已经停好空艇走了过来，便一甩头，邀请牢杰到酒馆里面详谈。
“即便走到今天这般田地，杰斯，我依然很高兴与你会面。”
端坐在酒馆里，接替韩昆指挥的维克托，看着走进来的杰斯如是说道。
两位天才科学家因海克斯科技而相识相知，原着里最终也因海克斯科技而分道扬镳，甚至生死相向。
但无论如何，他们挚友的关系始终未曾变动。
爱兄弟还是爱黄金，两人选的都是爱兄弟。
这个世界即便有韩昆的搅局，两人没有因海克斯科技离开彼此，但同样因为理念不合而处于敌对立场。
五年未见，再见因彼此对立的身份，其实是很尴尬的。
“维克托，你这是……”望着明显被机械改造过的挚友，牢杰愣在原地，良久后，他嘴皮子才上下抖动:“怎么呢？”
然后面对挚友的关怀，维克托却陷入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教授，到底发生了什么？”
维克托不回答，牢杰又向一旁的黑默丁格问到。
“我这辈子见过很多学生，很遗憾的是，越是光芒万丈便越是容易耗尽生命的能量，维克托他……”
黑默丁格情绪低落下来，捧着茶杯低着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
牢杰眼睛大睁，一脸悲痛的看着维克托，他明显误会了，以为维克托命不久矣。
这让他心脏一阵阵刺痛。
“维克托跟我回去，回皮城学院。”
“我们一起研究治疗方案，一定能研究出来的，海克斯科技一定能治好你的，一定！”
牢杰来到维克托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悲伤。
“先坐下吧。”
韩昆拿来一壶茶水为杰斯倒茶。
“谢谢，但我现在喝不下。”
牢杰拒绝韩昆的好意，他现在心乱如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作为议员，他有守护好皮尔特沃夫、保护民众的职责。
可作为挚友，他难道就要看着好兄弟去死？
【不，绝不能这样，这么多年我为皮尔特沃夫付出的够多，我做的够多。】
【皮尔特沃夫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我现在只想救维克托，我不要他死啊！】
牢杰银牙紧咬，他向维克托伸出手，异常认真道。
“当初是你向我伸出救赎之手，现在该我向你伸手了！”
“维克托，我这就辞去议员的工作，我们一起研究，就像当初我们共同研究海克斯飞门那样。”
望着牢杰那真诚、清澈又透露出一丝愚蠢的眼神。
维克托突然释怀了，他此前对牢杰冥顽不灵、一直不肯加入光荣进化颇有微词。
但如今见牢杰为了救自己，人上人的皮城议员说扔就扔，怪感动的，心里那点芥蒂随风而逝。
可他现在要怎么跟牢杰解释？
他其实没什么事，病情已经初步控制了？
治疗方案人体改造增幅技术也已经完善，不需要牢杰的帮助？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真话一说，牢杰肯定得难受好一阵，维克托不忍这么做，于是面对牢杰真诚的目光他偏过了头。
牢杰：“……”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但牢杰不说。
黑默丁格在一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话令牢杰误会了。
但现在他又要该怎么解释啊。
“杰斯，情况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糟。”
韩昆再次把茶递到牢杰面前:“坐下听我说。”
牢杰一脸悲痛的看了看维克托，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黑默丁格，突然觉得好冷。
这个世界人心太过冷漠，只有梅尔才能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到底怎么了。”
接过茶杯，牢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被抽掉精气神，失去所有的力气跟手段。
像烂泥一样摊在桌子上。
“维克托的情况你误会了，病情已经被控制住，治疗方案也已完善。”
韩昆喝了一口茶，说出让牢杰更为心痛的话。
扎心，深情一片原来是自我感动，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牢杰一头栽倒在桌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累了，毁灭吧，这冷漠无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