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武局长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小刘啊,先坐下吧。
你看这么多领导都在这儿,咱们总得保持点风度,给各位领导留点面子不是?”
武局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和蔼,仿佛在看着自己那个调皮的孙女。
可刘婷婷非但没打算偃旗息鼓,反而像是被点燃了小宇宙,反驳起来那叫一个激情四溢:
“我老爸刘海潮那案子,各位领导都知道吧,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
你们都不查是吧?
我查,我要继续查下去!”
孙政委一脸严肃道:
“刘婷婷同志,你的心情大家都懂,都能感同身受。
但你老爸那事儿,已经铁证如山。
他属于自杀无疑,就连你母亲都认可了,你还想怎样?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人民警察,时刻得把组织纪律这根弦给我绷紧了!
就算是要查,根据有关规定,你也要回避。”
刘婷婷胸脯一挺,小脸儿憋得黑红:
“哼,我老爸那性子,比驴还犟,比狼还傲,他会自杀?
我打死也不信!
别提我老妈,我老妈整天忙着工厂里的事,哪有心思管我老爸?
真正了解我老爸的,只有我。
这背后肯定有隐情!
不让我查,我也得查!”
没想到如今的年轻人如此难以管理,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新手竟然表现得如此桀骜不驯。
武局长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暗中观察了一下张力,心中自然是十分恼火。
在这位省厅领导面前闹成这样,他这个局长的脸可真是丢尽了。
而省厅的那位领导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仿佛事不关己,一副高高挂起、漠不关心的姿态,脸上毫无表情,稳若泰山。
武局长暗自苦笑,矛盾是由你引发的,可你却无动于衷。
武局长无奈之下只好把球抛给这位领导,期望他能出面解决这个麻烦:
“你父亲自杀的案发现场,可是省厅刑侦处安排专家亲自前来勘查过的。”
刘婷婷却像一棵顽强的小树苗,站着纹丝不动,眼神充满挑衅,仿佛在说:
“专家?我才不信呢!”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摆出一副不服输的模样,犹如一只骄傲的小公鸡,随时准备应战。
孙政委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猛地站起来,指着刘婷婷低声呵斥道:
“刘婷婷同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是一名人民警察,首要的一点,就是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刘婷婷却把头一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仿佛孙政委的话是耳边风,根本不搭理他这个茬儿。
她的眼神坚定,好像在说:
“我的原则就是我的命令,谁也休想动摇。”
张力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
最厉害的角色总是最后登场。
他笑眯眯地伸出手,亲切地向刘婷婷挥了挥,声音温和又诚恳:
“小刘啊,别激动,先坐下,咱俩好好唠唠嗑,我有事儿跟你商量商量。”
“坐下吧,姑娘,站着聊天多累啊。”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刘婷婷却坚决不让步,梗着脖子说:
“我不坐!我就要站着听!”
这时,田平安连忙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说:
“嘿,难道你的耳朵是长在屁股上了?
一坐下就担心压到耳朵,啥都听不见了?”
刘婷婷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了田平安的耳朵。
“哎哟哎哟!”田平安顿时疼得直叫唤。
这一幕逗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变得轻松愉快。
钟县长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义耳,不动声色地微微摇了摇头,嘴角隐约浮现出一丝笑意。
高航见状,连忙劝阻刘婷婷,同时见缝插针地补充道:
“领导有重要的话要和你说呢,你就别固执了,赶紧坐下吧。”
刘婷婷这才松开手,勉强坐了下来。
然而,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不服气的神情。
她把黑猫警长玩具重重地往腿上一搁,双手紧紧搂住玩具的脑袋,嘴里嘟嘟囔囔地说:
“我爸的案子不查个水落石出,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刑警队的。”
张力始终注视着刘婷婷,脸上露出庄重的神情,语气正式而坚定地说:
“刘婷婷同志,我谨代表刑侦部门向你传达一个温馨的意愿,倘若你乐意,我们衷心希望你能长久地在刑侦岗位上坚守。
你永远都是我们刑警队伍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听到这话,刘婷婷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目光转向武局长和孙政委。
武局长和孙政委均郑重地点了点头。
刘婷婷也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张力继续说道:
“刘婷婷,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和你父亲刘海潮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你知道吗?”
刘婷婷惊讶地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好奇。
张力深吸一口气,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各位领导,见武局长和孙政委微微点头,便接着说:
“我和刘海潮同志不仅是战友,而且他到新兵连的时候,还是我亲手带的呢。
后来转业,我们也都转到了公安机关。
这么多年,我们一起经历过无数风雨,共同面对过许多艰难险阻。
你们猜猜看,我们在一起有多少年了?”
武局长推测道:
“差不多快三十年了吧?”
张力回答道:
“已经二十八年了。”
众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张力侧头望向刘婷婷,微笑着问道:
“你看,是不是我跟你父亲共事的时间更久一些呢?”
刘婷婷轻轻点了点头。
张力抬头望向众人,声音略带颤抖地继续说道:
“若论谁对刘海潮更为了解,我想我应当算作其中之一。
刘海潮为人正直无私,品性刚毅,秉持原则,从不妥协。
他在工作中的卓越能力以及对刑侦部门所作出的显着贡献,诸位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的离世,令我感到无比的悲痛与惋惜。
尽管我们目前还不清楚他最后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我坚信,他一定是出于某种无法言说的苦衷和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