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中午,撒克逊在薛绍泉的陪同下,从弘益殿里走了出来。
就在刚刚,神启大帝找他,进行了一次谈话。这是帝国的惯例。
每当有重要大臣履新的时候,总是要入宫,聆听皇帝的教诲,并做出表态,走个表忠心的形式。撒克逊刚被提拔为帝国首席国相,自然是少不了这个形式。
此刻虽是寒冬,但撒克逊心里犹如艳阳高照,暖洋洋的。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大获全胜的日子。
老对手坦普尔在昨晚被放逐。护国大将军岳泽已成了痴呆废人。就在今天上午,袁清一、傅星峰、刘志天三人刚刚被捕。
可以说,朝中文武现在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了。
“薛总管,找个地方,我们两个单独聊一聊。”
“好,不如就在前面那个亭子里吧。”
“嗯。”
在新的形势下,不单是撒克逊想和薛绍泉聊一聊,薛绍泉也想和这位新晋首相沟通沟通。
屏退左右后,两人便在亭子里窃窃私语起来。
“薛总管,你我认识也多年了,应该知道我是有恩必报、有仇必还的人。有些话就不藏着掖着了。之前,坦普尔从你这里拿到的信息,我同样想要。”
“请首相放心,宫中要是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一定会派人到府上禀告详情。”
撒克逊闻言,心情更加愉悦,抚须笑道:“如此甚好。我听闻薛总管有一个义子,在京城担任普通文职官员已多年。正好最近要调整下人事。我想,可以安排他到肥沃的地区,担任一名郡守。薛总管,觉得怎么样?”
薛绍泉大喜,笑道:“那就多谢首相美意了!”
“薛总管客气了。”
“对了首相,这消息通报方面,府中具体是谁在对接。”
撒克逊朝不远处的木叶招了招手。木叶便大步流星,走进亭中。
“这位便是我府中木叶。以后宫中有什么消息,薛总管就派人去找他。”
“在下木叶,见过薛总管。以后劳烦薛总管多关照。”
“好说,好说。”
说话之间,木叶掏出早准备好的大额银票,塞入薛绍泉的袖子里。
薛绍泉默不作声,笑纳了。
一场交易就在谈笑间,默契地谈拢了。
……
当天下午,天牢的四号和五号来了两个新的住户——傅星峰和刘志天。
两人手上都被拷上了拇指般粗的铁链,走起路来是“噼里啪啦”作响。
押解人员把他们关入监牢后,便锁上铁门,离开了。
傅星峰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便拖着铁链,来到铁门前。
“志天,今天上午,你为什么不反抗?”
“你想拒捕潜逃?”
“没错。哎,如今落到他们手里,说什么都晚了。”
刘志天悠悠地说道:“从袁将军入城起,我们的行踪就被人盯上了。等到他们动手的时候,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潜逃?再说了,就算我能逃出城,我母亲还在城里呢。”
傅星峰突然间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十分失落。
刘志天见状,笑着劝道:“既来之则安之。人生能有几回进得了天牢?”
“按你的意思,我们得庆祝一下,是不是?”
“那倒不必,我是说,这天牢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来体验一下也不错。这地方,挺好的。”
“呵,这鬼地方哪里好?”
“最起码很安静,三餐不愁。”
“可我现在巴不得热闹一点。”
“既然你喜欢热闹,那我就唱首歌给你听吧。愁啊愁,愁就白了头。自从我与你去辽东后,我就住进天牢的房……”
“求求你,别唱了。你这唱得比鬼哭都难听。”
经过刘志天一番打诨插科后,傅星峰的心情好了许多,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其实,你是最不用担心的。”
“为什么?”
“你忘了你那位红颜知己。她一定会到陛下面前,把你保出来。到时候,别忘了拉兄弟我一把,哈哈。”
“如果我真能出来,你也一定可以。”
傅星峰知道刘志天说的是雪伦大公主。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竟然沦落至此,需要意中人来相救,真是郁闷至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国相、袁将军他们,现状如何?”
听傅星峰提起坦普尔、袁清一等人,刘志天也开始黯然神伤,强行笑道:“我们都这般了,想必几位大人恐怕也是入狱了。说不定,他们的监牢就在我们背后。唉,这些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事情。听天由命吧。”
说完,刘志天用力拍了拍监牢里的石墙,发出沉闷、厚实的声音。
他猜得没错,袁清一此刻就在他的背后——天牢二号。
而旁边的天牢三号,昨天刚住过岳泽,今早才搬离出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个人的轻微脚步声。
“有人来了。”
“听见了。”
傅星峰、刘志天两人躺回床上,做闭目养神状。
“两位,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木叶。受撒克逊大人的委托,我是两位的主审官。”
来的人正是木叶。
傅星峰对此不理不睬,继续装睡。
可刘志天却从床上起来,笑嘻嘻地问道:“不知道木大人今天来,打算做什么?”
他觉得,既然来当囚犯,就得有囚犯的样子。
“既然来,当然是审案的。我问你们,是怎么和叛将阿克斯特勾结在一起的?”
木叶突然板起脸,严肃地问道。
“我若说,我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阿克斯特。不知道木大人,信不信?”
“我信。”
木叶回答的很痛快。
这让傅星峰、刘志天两人不禁一愣。
“你信?”
“没错,我坚信。但信归信,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的。这么说吧。我小的时候,村里有个地主的儿子,人很好,喜欢救济村民,尤其是碰上荒年之时。
他有个习惯,喜欢画画,更喜欢拉着别人去给他的画点评。恰好,有个人也很喜欢给他评画。”
木叶指着自己的鼻子,继续说道:“我就是那个人。每一次,我都能把地主家的儿子哄得很开心。这样,我就可以得到一些赏钱。
其实,我也很喜欢画画。而且,我知道,即便我用脚画画,也比地主家的儿子画得好。
但我还是心甘情愿地给他拍马匹。因为我很小就懂得一个道理。这世间很多事情,就像和地主家儿子的画一样。重要的不是画得怎么样,而是谁在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