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朝下一扫，在场景象尽收眼底，方型舞台位置微低，正前方落满了阶梯座椅，呈梯形向上散开。
“是他们。”杜森还是无法压制眸光中的恨意，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双眼。
神识中传来垚儿的原声，“我记住了。”还有一只温热的小手握住了他，暖暖的。
杜垚伪装成好奇的少女，肆意地打量着下方的人，果然有神觉敏锐者看了过来。
好几道视线，态度不同。
——
坐在第一排中心位的江胜皱眉，问向身旁的弟弟，“那个白衣女子是谁？”
江赢循着哥哥的视线望去，惊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认识，新来的吧，不然有这样的美人，我不会不知道。”
说完，他的视线完全被那白衣少女身旁的青衣女子吸引，“好美啊。”
紧闭眼眸的样子，不就是在等他亲吻吗？
“收收你的口水，注意仪态。”江胜不满的从下方怼了江赢肚子一下。
还好他们的面前有一排长桌，可以遮挡小动作。
——
江赢右边隔了两个空座，是一个百无聊赖的紫衣少年，五宗之一，鹤家的小少爷——鹤逍遥。
他懒得和旁人说话，自己单独一座，离谁都有一段距离。
察觉到上方扫来的视线，本能的回望，对视了一眼，就扫兴的趴回桌子上。
抓起手边的瓜子，咔嚓咔嚓的嗑了起来，自言自语，“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
鹤逍遥的右侧再度隔了两个空座，是梅家的两人。
“二哥，这就是常让你们流连忘返的梦香楼？不过如此嘛。”
女扮男装的梅三小姐梅吟瑶四处扫了扫，没发现什么特别惊艳的美女。
她今天来，就是要看看那个杜淼到底哪里比她好。想到林清包了那个女人三个月，她就恨的牙痒痒。
不是没见过杜淼，以前六宗宴会，谁都得去，他们自然常见。但她可没见过沦落风尘的杜淼。
“二哥？”梅吟瑶收回四望的视线，推了推身边的人，“喂，梅思林，你在看什么？”
刚要向上瞅去，梅吟瑶就被人一把捂住眼睛，耳边传来二哥慌张的一句，“没什么！”
“我信你个鬼，撒开！”
刚挣脱二哥的双手，梅吟瑶就着急的向上看，晃眼的灯光亮起，刺的她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清。
——
江胜的左边隔了三个空位，风永安与杜垚对视了一眼便低下了头，接收到了新的指令。
在杜森青木空间那个小瓶子里困着的魂魄，此时已经骂不动了，转变态度，魂都喊哑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魂魄状态的风永安也不知道此时应该求谁了，但谁都好，他想回家，好想回家。
杜垚屏蔽了捆着风永安魂魄的红绳附带的监听功能，自然听不到。
他指挥着这个没有神魂的躯壳得心应手，之前下过命令，让这个傀儡想办法庇佑他的亲人。
普通的傀儡术自然无法让傀儡自行思考，但他的傀儡术是升级改良版的，也算半个原创，可以仿人思考，还能模仿原主。
祛魂的傀儡虽然炼制起来更耗费魂力，但更听话，不易反扑。
而且他也没有灭掉风永安的魂魄，只是将其关在空间里，这样风家供奉的那盏魂灯就不会灭。
——
风永安的左边坐着的是一袭蓝衣的林家三公子——林泽，虽是庶出，但林家老爷对这个儿子十分宠爱。
也不在乎林泽在外面花天酒地，结交一堆狐朋狗友，每次只问，“钱还够吗？”然后又递上一堆银票。
林父对待嫡子林清是严厉管控，对待庶子林泽却是放纵宠溺，外人见到，都常暗自嘀咕，这对兄弟的成长环境真是相差太大了。
林泽的修为一般，天赋也差，中品土灵根，但在世人眼中，这样的灵根也是极其难得的。
只是在原来的六宗里，实在拿不出手，仅比杜垚的下品土灵根高了一级。
现在剔除了杜家，五宗来比，自然在各方面的比试中，林泽都稳居倒数第一。
法宝一身，护卫一堆，修炼一途，他也自暴自弃了，只用丹药堆砌。
林泽自然没有察觉到上方打量的视线，杜垚也只瞥了他一眼而已，心中点评了两字：太菜。
——
杜垚扫视打量下方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梳理好了这些过去常见的面孔。
在曾经的记忆中，除了家人和林清，别人的样子都是模糊的，就像有一层薄纱覆盖。
这次的打量，薄纱被揭开，很多模糊的记忆变成了超清。
这些人的名字和容貌，一一对上。
——
开场的钟声响起，一名黄衣女子抓着梁带飞跃而下，鼓声响起，开始起舞。
杜森睁眼，卡点的往下撒花，杜垚慢了一拍，神识传音道：“二哥，你的乐感不错啊。”
他们是在衣服内贴的隐修符，所以外人谁也没有发现，这两个撒花的‘少女’还有修为。
“哎，真没意思，上来就是这些普通的小菜，老子今天是要吃大餐的。”有男子不满的叫嚣。
“传闻洛漪还是杜家贵女时，曾在祁仙大会上一舞倾城，老子要看惊鸿舞，快让洛漪上场！”
杜垚和杜森耳尖，虽然有音乐干扰，但也听清了第三排的那人在喊什么。
杜森气的捏拳，这帮杂碎。
杜垚眼神微冷，记下这人的相貌，手中继续撒花的动作。
“这人谁啊，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到咱们五宗的人都在这坐着吗？哪里有他插话指挥的份，我这就派人赶他出去。”
江赢就要起身，被身边的大哥一把按了回去。
“不必理他，别忘了此行的要事。”江胜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有大哥你在，别人哪里敢和你争啊？”江赢顺着飘散的花瓣再度上望。
眼神痴迷，“事后，大哥帮我向楼主顺道要一下那个青衣女子吧，我看上她了。”
江胜小声道，“没成亲前，你给我注意点，要是传出不好的名声，你看五宗里哪个嫡女愿意和你联姻。”
“五宗嫡女有几个好看的？也就杜家的最好看了，但他们不争气啊，杜淼已经进了这里，还被林清那小子包了三个月，她——”
还想继续吐槽的江赢咬了咬舌头，及时止住了嘴，大哥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应该还有几个无聊的节目，杜淼大概是被安排成了压轴，大哥，钱给你，我先去趟厕所。”
江赢怕挨揍，及时选择了尿遁，又依依不舍的向高处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