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知一怔愣,思考着什么。
片刻,江行砚开口: “别去看了。”
她极少见他有这样阻拦的时刻,往常他都是无所谓地随着她去,又或者是无言跟在她身边。
如此直白地表达他的意见还是第一次。
他是在……关心她?
怕下面有什么内容她看了受不了?
“没事,只是游戏而已。”叶晚知勾了下嘴角,隐着淡笑,“作为一名心理疗愈师,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
况且,她的直觉告诉她,底下有一些关键性线索。
她不能错过。
刚刚走进院子的时候,脑海中的记忆不断涌现,虽然她依旧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虚妄之地的,但她忆起了很多和江行砚相处的过往。
她在想,她和江行砚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五米以上,可她没有任何事情。
系统没有惩罚她,她也无法和系统对话。
这个作死系统来自第三能量。
第三能量是高于这本小说世界的,可作死系统竟然被虚妄之地给屏蔽了。
那么她有极大的理由推断,虚妄之地不属于这个小说世界。
可以说这是一个比小说世界,甚至比第三能量,还要更高的维度空间。
而这个高维空间和钦原有关。
也就是说钦原也来自高维空间吗?
既然如此,那她是不是可以借由虚妄之地这个高维空间,绕过作死系统,回到她的原世界?
如果真的可以回去的话,那她不用做什么社死的作死任务,直接回去找她了。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叶晚知因为这个想法而心脏怦怦跳。
“再陪我下去一次?”
江行砚低头,他的衣袖被一只纤手拉住。
力道很轻,如果他不愿意,可以轻易甩开。
她难得服软一次,也是许久未见的示好。
“可以,你看了别做噩梦就行。”
江行砚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手电筒,亮光照着狭窄的通道,转身走在了前面。
为她挡住了大部分不堪入目的视野。
叶晚知跟在他身后,顺着甬道走下去。
台阶上全是泥泞的触感。
每走一步,鼻腔中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愈发浓郁。
这个地窖里被这种恶臭充满。
再加上地窖里一直在滴水的声音,如果没有手电筒,她心理再强大,可能也不太愿意走下来。
毕竟她可不会委屈自己来如此肮脏的地方。
“里面不大,注意脚下。”
江行砚的声音传来,甬道很深,带着一点点回响。
叶晚知右手掐着自己的指节,下意识地跟紧了一些。
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黏腻。
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
她从空间里又拿出了一盏灯,正要点亮时,她的手被一只大手包住。
叶晚知一愣。
她从来不觉得她的手小,可此时她被他完完全全地包裹在掌心里,是一种强势守护的姿态。
“不看,可能会好些。”
看了,会更加引起身心上的不适。
今天,他一反常态地体贴她。
心中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搅动,一个突兀的想法跳了出来。
如果,她真的可以通过虚妄之地回到自己的原世界的话,那……他呢?
叶晚知的职业习惯让她清晰地分辨出了自己现在的情绪。
一种名为不舍的情绪。
虽然这种情绪很淡,但还是被她自己敏锐地捕捉到了。
叶晚知蹙眉,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她猛然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嘴角挂上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掩饰着内心波动。
手指一按,手中的灯被打开。
“江医生,许洛霜是不是死在下面了?”她一针见血地指出,“而且……死得挺惨?”
江行砚顿住脚步,回身看叶晚知。
眼底深沉,波澜不惊,完全不意外她会猜中。
她本就极其聪慧,只是不知为何会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制,而现在,这股无形力量又好像莫名消失了,她开始在他面前呈现出最真实的她。
一个身有光芒而锐利张扬的她。
“是。”江行砚给出肯定答案。
叶晚知点头,她先前接一些案子的时候不是没有碰过命案。
“行,我有心理准备了,走吧。”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底。
这个地窖不大,也不高。
江行砚一米八八的身高得微微弯着腰身,才能勉强进入。
而叶晚知进入这个地窖后,她走两步,便和江行砚身体之间相碰。
这个空间,也就只能容纳两三个人。
地窖上全是干涸的血、肉末肉渣、以及骨头碎片。
墙壁是土墙,有凹凸不平的泥块和石头,还有两个铁环钉在墙上。
墙角下有两根很粗的铁链子。
铁链子上黏着一些皮肉。
叶晚知蹲下,翻看着地上的碎骨。
这些骨头碎得特别不规整,有大有小,还有的直接碎成了粉末。
一些骨头块很大,明显是成人的骨头,还有一些骨头块很细,看起来像小孩子……不,是婴儿的骨头。
可是光凭此,并不能确定,这就是许洛霜的遗骸。
叶晚知起身,抬眼间,不经意看到墙角边有一块稍显平整的泥墙。
看上去好像是被人刻意抹掉了什么。
痕迹还很新……
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移开视线。
状似平常开口。
“这地窖里是不是还有些什么其他东西?”
江行砚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以及一把小刻刀。
“关键任务道具,妹妹第三件心爱的物品,在地窖里找到的。”
所以地窖里的人,应该就是许洛霜。
“这把刀是第三件物品吗?”
叶晚知拿过刀,拔开盖子,里面的刀片很小,已经用得特别钝。
“是,还有这些纸,应该是从妹妹日记里撕下来的。”
叶晚知接过纸,果然上面是一些日记。
地窖里太暗,叶晚知收了起来,打算出去再看。
往回走之前,她再次检查了一番,确认自己没有遗漏的信息。
她抬步,从台阶往上走。
江行砚跟在她之后。
从小帐篷里出来,院子里的空气不好闻,但还是比地窖里的那种毒气一般的浓度要好得多。
江行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对上叶晚知犀利的眸光。
红唇微启,听着她开口,带了点质问的口吻。
“地窖的墙上原本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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