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德拉站在伦蒂尼姆的一处隐秘哨所,窗外的城市被阴影笼罩,偶尔几处火光闪烁,将这座钢铁之城衬得愈发冰冷。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压抑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们的人都就位了吗?”她的声音低沉,语气却不容置疑。
一名士兵立刻站直,回答:“是的,都按计划去了指定地点。”
蔓德拉冷笑了一声:“我问的不是计划上的安排。”
士兵愣了愣,试探着问道:“长官,您是指……”
“我在问,真正的安排是否到位。”蔓德拉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士兵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可是……长官,真的要今晚行动吗?会不会……”
“会不会中曼弗雷德的圈套?”蔓德拉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你以为我看不出他在试探我?”
士兵低下头,声音里透着惶恐:“属下不敢……”
“他确实在试探,而我也会让他试探。”蔓德拉语气一顿,随即继续说道,“让我们的人听从他的调遣,但他不会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
士兵忍不住问:“所以,我们还是要配合行动?”
“住嘴!”蔓德拉猛地转头,目光如刀,“我讨厌这种说法,听起来就像我们是他的人。记住,我们只需要再忍耐一天。”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低声说道:“等办完最后一件事,我们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
士兵听到这句话,眼中顿时露出几分轻松的神色:“真的?长官,您是认真的吗?能离开这里的话,我……”
蔓德拉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依旧盯着远方:“我也讨厌这里。你见过哪座城市像这里这样堆满了高楼,挤满了排水沟?每次闻到那种油脂的味道,我都恶心得想吐。”
她收回视线,语气逐渐坚定:“把我的话传下去。今晚一定要表现得滴水不漏,绝不能让曼弗雷德看出任何破绽。再挑十个最能打的,跟着我。”
士兵敬了个礼,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信心:“明白!”
蔓德拉转过身,语气冰冷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把人救出来。我在这座城市待了这么久,总要做成一件事,才能心安理得地回家。”
........
地下据点中,号角一身风尘地走进了大厅,眼神坚毅,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疲惫。
“号角!你回来了!”一名士兵快步迎上前,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
“嗯。”号角点点头,扫了一眼大厅,“罗本他们呢?”
“他们也早就回来了。”士兵回答。
号角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随即问道:“药找到了吗?我去看看萨利。”
士兵的神情忽然暗淡下来,犹豫着低声说道:“中尉,您……不用去了。”
号角顿时一怔,目光骤然紧缩:“他出事了?”
士兵默默点头,没有回答。
号角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向内走去,声音低沉却坚定:“我还是要去看看他。维多利亚又失去了一位好战士……而一个可爱的姑娘,也失去了她的父亲。”
她停下脚步,微微仰头,仿佛在强忍情绪:“我们还要失去多少人,才能迎来这场悲剧的终结?”
“萨利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她忽然开口问道,“艾琳?还是艾尔莎?我记得他们一家住在阿斯卡拉郡。”
士兵低声回答:“他什么都没留下……”
“不,他留下了一段故事。”号角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执着,“等战争结束,我们去一趟他家。他的女儿会想听听她父亲的故事。我要告诉她——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他也从未向痛苦低头。”
士兵的喉头微微动了动,轻声应道:“是……中尉。”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他在最后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号角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
“他说——‘中尉,对不起,但请你活下去。’”
号角愣住了,良久,低声喃喃:“活下去……是吗?”
她苦笑了一下,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传令下去。没有时间哀悼了。天黑之后,我们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