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两声轻响,随着两道火苗燃起,很快木板下的柴火被点燃,火焰瞬间开始升腾起来。
火势愈发猛烈,原本干燥的木板在烈焰的炙烤下迅速被点燃,噼里啪啦地作响。紧接着,覆盖在贾张氏尸体上的那块满是血迹白布也未能幸免,眨眼之间便被火焰吞没。
此时的傻柱平日里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模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当白布燃烧起来时,贾张氏的头发也随之被引燃,火光映照之下,只见她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前方,牙关紧咬,面容扭曲,呈现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恐怖景象。
这一幕实在太过惊悚,傻柱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向后退去。他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慌乱之中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身旁闫富贵的胳膊。
“三……三大爷!”
傻柱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惊慌。
“傻柱啊!你赶快松手!”
闫富贵一边扯着嗓子喊,一边用力去掰傻柱紧紧攥住的手,心里头却是慌乱得很。但毕竟在傻柱这样一个晚辈面前,他还得硬撑着摆出那副看似波澜不惊的神态来。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猛地一使劲儿,终于将傻柱的手给扯开了。
紧接着,闫富贵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地小声嘟囔起来:
“贾张氏啊,你可别怪我们这么做…在这里火化怎么说也比去火葬场那狭窄的炉子里要强得多吧?好歹还有我跟傻柱送你最后一程呢,算起来这也算得上是你的一份福气啦。”
说着说着,他不自觉地又咽了口唾沫,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就在这时,闫富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转头冲着傻柱喊道:
“哎呀,我说傻柱啊!你赶紧去把放在平板车上的那些个废旧报纸都给拿过来呀!动作麻溜点儿,咱们给贾张氏烧点纸。”
再看此时躺在地上的贾张氏,本来就死不瞑目的脸经过这一番烟熏火燎之后,更是变得黑乎乎一片,看上去格外狰狞恐怖,让人不敢直视。
“啊?三大爷,这……这能行吗?”
傻柱被闫富贵猛地一甩手给甩到了一旁,心里瞬间慌乱如麻。当他听到闫富贵居然叫他去把旧报纸取来烧掉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有啥不行的?反正都是纸嘛!到了下面照样能用,别啰嗦,赶紧去!”
闫富贵在心底暗暗咒骂着傻柱的不开窍。要知道,如果他自己带着专门用来祭祀焚烧的纸钱,又怎么会想到用这些旧报纸来代替呢?这不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哦…”
傻柱毕竟还从未亲身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面对眼前的状况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转念一想,闫富贵毕竟是院里的老人儿了,论起经验和见识,自然要比自己懂得多得多。
于是,他稍稍定了定神,应了一声后便快步朝着平板车走去。来到平板车前,他弯下腰将散落在上面的所有旧报纸一一捡起,然后紧紧抱在怀中,转身急匆匆地回到了火堆旁。
紧接着,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那一摞旧报纸一股脑儿全扔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本来燃烧的正旺的火焰,当投入了报纸以后,一股巨大的火焰瞬间升腾起来,紧接着开始快速旋转,随即火焰在贾张氏的头顶形成一个小旋风...
而贾张氏的尸体因为油脂较多,再加上高温烧灼,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啊!三大爷!”
傻柱哪里见过这种这种场面,吓得尖叫一声就躲到了闫富贵身后,再也不敢看火堆上的一幕。
“慌什么!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贾张氏活着我都不怕,死了更不怕了。”
话虽这样说,可闫富贵的心里也在不停地打鼓,不过摸了摸口袋里的钞票,心中顿时安定下来,毕竟比起贾张氏,穷更可怕。
傻柱听到闫富贵这样说,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闫富贵这么大岁数都不怕,他一个壮小伙子凭什么?真要有事儿,他跑不过贾张氏还跑不过闫富贵吗?
想到这他心中胆气顿生,挺着胸膛站在了闫富贵的身旁紧紧盯着还在打着旋的火苗小声问道:
“三大爷,你说这小旋风是不是贾张氏来了?”
“狗屁的贾张氏回来了!这小旋风是燃烧引起的热气上升,周围的冷空气流动引起的,当初偏要让你念书你招猫逗狗,现在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闫富了一眼傻柱,随即目光又看向了火光中的贾张氏。
高温炙烤下,贾张氏的大胖脸在火焰中扭曲,慢慢的变得模糊...
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中,夹杂着烤肉的气味儿,让傻柱和闫富贵不由的干呕起来。
“呕...三大爷,我快受不了啦。”
傻柱被熏的直想吐,于是找了些草叶子塞进鼻孔里,可还是难以掩盖刺鼻的气味。
“呕...再忍忍就行了,这钱哪有那么好赚的,十五块钱抵得上你十多天的工资了。”
闫富贵也快受不了啦,不过摸了摸手中的钞票,感觉味道也没那么冲了。
傻柱闻言顿时有些无语,钱难赚,屎难吃,既然拿了钱,只能强忍着恶心守着这里。
幸好贾张氏身上的肥肉多,再加上木板和柴火都比较干燥,没过多久,火焰慢慢熄灭,最终只留下了一堆灰烬和一些散碎的骨头。
俩人强忍着恶心,把碎骨头捡起来,也不管小河已经结冰,直接扔到了河边的芦苇丛里。
“三大爷,这骨灰怎么办?这也没办法收集呀。”
傻柱回到灰烬旁,看着地上的骨灰和柴火的灰烬混在一块儿,皱着眉头看向了闫富贵。
“什么骨灰?这都是柴火灰!等晚上刮大风,一晚上就给扬了,省的咱们动手了,天都这么晚了,咱们赶紧走吧。”
闫富贵撇了撇嘴,随即推着小推车,叫上傻柱,俩人借着月光快步向着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