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沉默了片刻,随即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婆子,事已至此,你也别太往心里去,顺其自然吧!”
“话是这么说,可占才他们两口子回来,我咋跟他们解释,我害怕落埋怨啊!”
“你多虑了,你好好想想,这事可不能全怪咱们,要不是若兰跟着瞎添乱,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只能说这是她的命。”
“对,你说的这句话太对了。”
陈老太被这番话点醒,心里的担忧彻底烟消云散,
“老头子,你可记住,一会占才他们回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陈青青那个死丫头身上,只有这样,咱俩才能不受埋怨。”
“行,我听你的。”
“好,咱俩快去看看若兰咋样了。”
走进屋,看到陈若兰裹着被子睡得正香,陈老太这才放下心来。
陈老汉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婆子,我觉得若兰这孩子好像没心没肺的。”
陈老太听得一愣,“你这话啥意思?”
“按常理讲,一个姑娘家受了委屈,那都是又哭又闹又上吊,可若兰倒好,既不哭也不闹,跟个没事人似的,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你这人真是贱,这样不挺好么,你也不是不知道若兰啥脾气,真要是尥起蹶子,非得把咱俩这老帮菜给折腾死不可。”
“对对对,老婆子你说的没错,可我就是好奇,你说若兰心咋这大,都成那样了,她竟还能睡得着。”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陈老太摇头笑笑,“说句我这当奶奶不该说的话,要我看,若兰对这个范财主很是满意,要不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陈老汉有些难以置信,“不会吧,照你这样说,咱家若兰也太不矜持了。”
“你看你,还装上了,这可是初试云雨,搁谁身上谁能矜持的住。
想当年咱俩成亲那会儿,不也是人前装正经,人后变禽兽。
那真是打不干的井水,使不完的力气,恨不得没白天没黑夜的招呼。
你想想这一晚上下来,她能不累吗。”
“你这话说的真带劲,确实有道理,刚还担心占才两口子不愿意,既然若兰愿意嫁给范统,这事也就好办了。”
“没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若兰能嫁给范统,也是她的福气。”
“对对对,范家可是咱们清水镇的首户,占才能有这样的姑爷,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造化,将来到哪一说,范统是他女婿,任谁都得给他三份薄面。”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句说的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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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书院。
不知不觉陈寒已经来了一个多月,
他聪慧过人,勤奋好学,读书过目不忘,
见谁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在书院中人缘极好,深得夫子喜爱。
跟陈寒一比,陈占才倒显得黯然失色。
他嫉妒的发狂,从不与陈寒亲近交流,反而总是在背后跟人说陈寒的坏话,试图抹黑他。
眼见来年的院试越来越近,这几日的课程越发紧张。
叶夫子今日出了一题,
“当今之世,商业渐兴,然农为本之传统未改。若汝为一方父母官,当如何平衡农商之发展,以保地方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话音一落,所有学子纷纷出口议论,重农还是轻商。
有人说,“重农,毕竟国以农为本,百姓只有填饱肚子,国方可安定。”
还有人说,“重商,商以利为先,只有兴商,地方方可富足,百姓方可安居乐业。”
陈占才起身拱手说道,“常言道,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农业是民富国强的根本。
若吾为一方父母官,当以农为重,农乃一国之本,粮为万民所需。
粮贱农贫则国本动摇。
所以理应鼓励农耕,增垦田地,兴修水利,保农时,使粮食丰产。
对于商业适度管控,防其过度发展扰农之业。
设市易之规,严察商人之行,勿使奸商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如此农兴商稳,地方可安。”
陈寒听后,想起陈青青对他说过的话,稍作沉思,便起身拱手道,
“夫子,学生有不同意见。
学生以为,身为地方父母官,农商当并重,皆不可偏废。
俗话说,农以食为天,商以利为先,农为基,商为翼。
农为根本,关乎百姓温饱,不可轻忽,
重农则需推广新耕法,引进良种,提升农产之量与质。
兴商亦为要务,修道路以利货通,减商税以促业兴,设商会以规商行,保公平交易,农商相济,方能财货丰足。
鼓励农商合作,农产品经商路广销四方,商人富则纳税增,用于农之建设。
再者,办农商学堂育专业之才。如此,农兴商旺,地方繁荣,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可成。”
叶夫子听后频频点头,面露赞赏之色,“陈寒,没想到你年纪不大,竟有如此见解,实属不凡,未来不可估量。”
陈寒拱手,一脸恭敬道,“多谢夫子夸赞。”
“好好好,孺子可教也。”叶夫子看向陈寒的目光都含着笑意,此子与人宽厚,秉性温良,非池中之物也,
“今日就到这里,下课吧!”
叶夫子说完转身离去。
陈占才见夫子对陈寒如此夸赞,心中的嫉妒之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他紧紧咬着牙关,脸色阴沉得可怕。
“哼,陈寒不过是运气好,碰巧说到了夫子的心坎上,平日里就知道卖弄。”
林远却对他的话表示不认同,“陈占才,你莫要如此心胸狭隘,陈寒的见解确实独到且有深度,你别不服气。”
陈占才听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林兄,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赵平摇头笑笑,“陈兄,我也认为陈寒的辩论更好,我自愧不如。”
陈占才囧的面色通红,说不过他们,刚想转移话题,就听见门口有人大声喊叫,
“陈占才,陈占才,你爹叫你领着媳妇快回家,你爹叫你领着媳妇快回家呢......”
这时门口的书童跑进来喊道,
“陈占才,外面有个愣头青找你,一问三不知,只会哈哈傻笑,大喊大叫。”
陈占山被气的直翻白眼,耐着性子道,“哪个傻子找我,我家可没傻亲戚。”
来到大门口,见是村里的二蛋子,不由眉头蹙起,这泥腿子跟自己向无来往,他来干什么。
陈占才一脸疑惑道,“二蛋子,你找我有事?”
二蛋子看起来傻,其实心眼多着呢,他早就想好了,陈若兰偷汉子可不是啥好事,不能乱说,万一他爹将来真能当了官,自己嘴欠,岂不惹了麻烦。
他憨笑一声,“占才,你爹娘让你们两口子快点回去,说有要事商量?”
陈占才心中一喜,肯定是爹娘把大房家的银子抠搜到手了,忙眉开眼笑道,“好好好,辛苦二蛋兄弟,我回家收拾收拾就回去。”
“好,那你快点,我先走了。”
“知道了,随后就到。”
陈占才答应着,忙找夫子告假,随后急匆匆地回家领上柳凤娇,二人雇了一辆牛车朝南山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