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容绒抱着明明还没睡醒,粘着要抱的枝枝下楼,让管家带小朋友去洗漱,枝枝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的喊,“绒绒。”
容绒亲了亲小脸颊,“快去洗脸。”
实在是没睡醒,管家在一楼抱了一圈,又抱着上楼,再睡一会儿吧,多睡觉长个子。
傅清衍早早出门,容绒独自用了早饭,他吃的有些慢,是前几年看诊后养成的习惯。
他的身体,大大小小的病症实在是不少。
等一切结束,再想办法调养吧。
上午八点半,傅清衍的特助准时准点出现在容绒面前,“夫人,先生安排这几天我跟在您身边。”
他带来了容绒要的东西,一个微型摄像头。
“我们先去容家。”
上午九点,车辆准时抵达容家,特助拿着一个大箱子跟在后面,一向不受待见的容绒突然来了,容家的佣人意外的看着容绒上楼,急忙通知容夫人。
容绒很快下来,他去了大厅,容家大厅的展柜上,有容绒的奖杯。
容绒停下,看过去。
最下面,是容绒十五岁拿下华国钢琴大赛特等奖的奖杯,在整个架子的最中央却是容安十八岁时,靠着抄袭得到的设计奖。
容绒的奖杯都落了灰,待在最下面一层。
他弯下腰,轻轻擦掉,拿起奖杯放到箱子里。
那是他的过去,是他的来时路。
特助蹲下来:“夫人,我来。”
整个容家,容绒只有这些奖杯。
张妈急匆匆的跑过来,凶神恶煞的夺走了特助手里的奖杯,“你们干什么!二少爷,你怎么能随便拿走容家的东西!”
特助站起来:“这是我们夫人的奖杯。”
张妈挺胸抬头,壮硕的身体挡着柜子,卡的死死的,“是不是你们的,还要老爷说的算。”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偷走容家的东西,我要检查。”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张妈,让他拿。”
容绒抬起头,是容家的大少爷容玉,他一身玉白色调的新中式衣服,五官清俊,芝兰玉树的君子,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看向他的视线都带着深深地厌恶。
“容绒,安安被你推倒后,住了半个月的院,最近腿脚刚刚恢复,再看到你,会吓到他。”
“容绒,以后没事不要回来,容家不欢迎你。”
整个容家,只有他是多余的。
即便容安不是他推倒的,即便容安没有真正受伤又如何,没有人在意真相。
容绒曾经也想要有一个哥哥。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对,不会主动靠近,偷偷的,远远的看着他们。
在容家,哪怕容安只是掉几滴眼泪,容玉会立刻推迟会议,不远万里的飞回来哄他。
容安,是千娇百宠长大的。
容绒,是千嫌万恶长大的。
在容绒车祸醒来后,得知枝枝失踪的消息,他不顾病体去找枝枝导致再度昏迷。
容玉来看过他。
那时,容玉看着病床上的容绒,“容绒,这是你的报应。”
在容玉眼里,容绒是容家的一条裂缝。
可是,容家的裂缝哪里只有他啊。
漂亮安静的omega站在原地,他抬起头,一句话都没有再解释,只淡淡说道,“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回来了。”
下一次再见容家人,只能是他们跪在自己的面前。
特助抱着箱子,跟在容绒身边离开。
刚刚出门不久,容绒遇到了刚回来的黎若蕊,女人冲过来抓着容绒的衣服,披头散发的,浑身都是酒气,完全是一个疯子。
“容绒,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现在,给我转钱,我要给安安买项链,还差一百万。”
“容夫人那个老巫婆最近天天和容兴平吵架,乖绒绒,你去找傅清衍,你整天帮他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这么辛苦,要点钱怎么了。”
“要不是我,你能嫁给傅清衍吗?快给我,安安已经不理我了。”
网暴的这一个月,容绒已经连换了两个电话。
容绒慢慢的的低下漂亮清冷的五官,指尖一垂,藏进棉质长袖中,“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他深呼吸,格外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疯子,再然后,右手抬起,用力的掐住了黎若蕊的脖子。
“我不止现在不会给你,以后也不会了。”
“今天开始,我的演奏会,商业演出,这些钱,你再也拿不到了。”
这些年,黎若蕊一直在控制着容绒,她对容绒吸骨敲髓,好心时还能给点基本工资,转头把一切都给了容安。
黎若蕊从小到大都在重复自己的付出,“我这些年对你培养的这么辛苦,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要不是她,容绒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吗?
“容绒,你疯了,你…想杀了我吗?”
只是死掉,够吗?
容绒松手,看黎若蕊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喘息。
一点都不够。
特助递来湿巾,他擦了擦手指,去看门口的监控,“监控拍得到吗?”
“夫人,车辆挡住了,拍不到。”
“把前段监控要过来,记得删掉备份。”
特助点头,送容绒去医院。
容绒在康复科做了两个小时的针灸理疗,他的手腕劳损是很多年的旧伤了,医生都拿他没办法,“我还是建议你,尽量休息一段时间。”
“这是膏药,每天用盐包热敷,再贴一贴。”
“我会休息的半个月的,谢谢您。”
天空又下起了雨,今天是《我们离婚吧》的官宣日。
第一对官宣的,正是容安和季离楼。
出来时,容绒独自站在医院大厅的屋檐下,他仰头,看向发暗的天空,刚刚还是小雨,现在成了中雨。
今天是阴天,冷风卷着雨吹过,衣服贴在皮肤上。
有些冷,他抱住了手臂。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面前,若有似无的看到里面端坐的侧影,有些莫名的熟悉。
本应该去停车场开车的特助从车上下来,撑伞站在台阶下,紧接着,车门打开,容绒看到了坐在里面的Alpha。
原来是傅清衍。
他戴着银丝边框眼镜,在看文件,发觉容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冷矜清贵的面孔望过来,是在和他说。
“容绒,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