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国的六皇子……”
楚易低声重复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对于一朝皇子的能力,他丝毫不怀疑。月苍澜身为大月国的皇子,其权势和影响力远超常人想象,即便他身处大夏境内,但大夏国境内,大月国的探子又何曾少过?若是月苍澜不惜一切代价真心要找他,又岂能找不到?
而且,在这个世界中,妖魔作为共同的敌人,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周围各国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因此,各国之间虽然存在摩擦,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完全敌对,甚至还有着深厚的友谊和联盟。在对抗妖魔这一共同威胁的大背景下,国家间的争斗往往被搁置一旁。
没准大夏国的高层在得知月苍澜在寻找楚易的消息后,不仅不会阻挠,反而可能会因为一些高层的利益转而为月苍澜提供助力。
只是,就因为月苍澜是大月国的六皇子,所以他便必须将自己的好不容易才遇上的机缘拱手相让吗?楚易心中反复自问着,仿佛有一股不屈的火焰在胸膛中不断奔涌着,不甘,他不甘心。
在这个广袤的大陆上,只有强者才拥有俯瞰众生的权利,而弱者,则只能仰望,如同山脚下的蝼蚁,任人践踏。若是所有的机缘都因为对手的强大而轻易相让,那他又如何能够踏上变强之路?若是一生只能作为弱者,那他这一辈子便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好意思,那份东西对我而言也有重用,我不能将东西交给你。”不甘的情绪充斥了楚易的胸膛,面对月苍澜给出来的威胁和诱惑,楚易终究还是声音坚定地毅然选择了再次拒绝。
看着楚易思考良久不断权衡利弊的样子,似有几分答应的模样,月苍澜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楚易的屈服。然而,他的脸上才刚刚浮现出那胜券在握的笑容,然而,楚易的回答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自信上,让他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愤怒的情绪如同风暴,在月苍澜的胸中肆虐,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逐渐平息,声音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冰冷而充满威胁,冷冷地看了楚易两眼,依旧没有看到楚易有任何改口的迹象。
阴冷的眸子好似毒蛇的双眸,充满了危险和恶意。怒极反笑,月苍澜的笑声中带着一丝阴森:“呵呵,看来你是铁了心地找死了,那我便成全你,我们外界走着瞧吧。”
抛下一句狠话,月苍澜便带着两名护卫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楚易目光凝视着月苍澜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有些波澜起伏。
终究,他还是得罪了月苍澜将《幽冥狱典》的残页留了下来,不过,对此楚易并不后悔。力量,他缺的还是力量,他很清楚如果他能够达到天宝老人那样的高度,月苍澜又岂敢如此威胁他?只要他能够在月苍澜的人找到他之前,展现出自己的潜力和价值,想来到时候镇妖司也不会坐视不理。
另外,刚刚月苍澜的逼迫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泊,在楚易心中的激起了一圈圈涟漪,令楚易不由地升起了一抹小心思。
既然月苍澜如此渴望得到他手中的黑色残页,那么,极有可能月苍澜已经见识过《幽冥狱典》,甚至身上藏有这部神秘功法的部分篇章。
“若是我能迅速提升实力,未必不能给月苍澜一个惊喜。”楚易心中暗自盘算,眼底微不可察地闪烁着光芒。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月苍澜能派人杀他,他也未必不能反杀月苍澜。到时候,即便趁机夺走月苍澜身上的《幽冥狱典》也不是不可能,这对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次机遇。
乾坤未定,谁是猎手,谁是猎物,还犹未可知。富贵险中求,澎湃的战意在楚易的眼神之中闪烁,身怀蛮荒吞天鼎,只要给他一段时间发育,一国皇子又如何,他未见得不能一搏。
“鱼饵已经丢出去,到时候就看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更胜一筹了,希望你能找到更多《幽冥狱典》残卷才好。”楚易嘴里喃喃着,默默收回了目光。
就在距离楚易三人的不远处,一道苍老的身影,身影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观察着楚易与月苍澜相遇的全过程,抬手抚摸着下巴,嘴角上扬起了一抹狡黠的弧度,仿佛一位老谋深算的棋手,正欣赏着自己布下的棋局。
“呵呵,一名斩妖力士,一名大月国的六皇子,一片残页居然能引出两条大鱼,倒是意外之喜。”老者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玩味和期待,“希望你们好好替我保管好这些《幽冥狱典》的残卷才好,这种级别的宝贝可不是你们这些小辈可以掌握的,可不能在我找到你们之前把东西弄丢了。”
老者的目光在楚易和月苍澜消失的方向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转移,似乎在思考着更为深远的计划。
“区区斩妖力士的小子倒是还好说,只要能找到,直接处理了便是,只是这个大月国的六皇子该怎么办,大月国的皇子,还真是个麻烦的身份,人倒是好找,只可惜不好杀。”老者自言自语着,眉头微皱,眼中闪烁着沉思的光芒,似乎在思考着一个复杂的问题。
若是楚易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将《幽冥狱典》卖给他的那名摊主,不知不觉中,楚易早已成为了老者暗中布下的棋局中的一枚关键棋子,这场游戏中的狩猎,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和险恶一些。
“咦,这里居然有一朵三叶石莲,摊主呢?摊主跑哪去了。”呼喊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空回荡。
“诶,来了来了。”老者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那拧巴的眉头微微舒展,应声回答,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如同一缕轻烟,最终消失不见,重新出现在了小摊前,仿佛从未离开过。
只留下微不可闻的呢喃声在原来的位置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