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青,赶山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女同志就别去了,怪危险的。”
“真要是碰着伤着的,小阳该心疼了。”
一听刘青青也想参加生产队的打猎队,陈大牛咧着嘴一笑。
刘青青迅速低下了头,害羞地捏着手指。
若不是夜幕漆黑,怕是能看见脸颊的绯红。
“你丫的别瞎说!”
“还想让队里的人找话茬是吧?老子倒是不怕,人家刘知青可没咱们来的这么脸皮厚,真要是给扣上帽子,以后不好搞。”
林阳抬脚就给陈大牛的大腚上来了一下。
“我就开个玩笑,你咋还上脚了,这大冷的天再把屁股给我踹掉了。”
陈大牛搓着大腚,往后退了几步。
“林阳,我真想进山打猎。”
“赚不赚钱的我没想过,我就想吃饱,我想靠自己的本事吃点肉。”
“我总不能学别的公社的女知青,真为了填饱肚子陪人家队长上炕吧?”
两人打闹的片刻。
低着头的刘青青突然抬头,笃定的眼眸中那一汪泪水顺着眼眶打转,差点就流下来了:“我爸爸是清白的,我也是清白的!”
“小阳,是不是玩笑开过了?”
陈大牛看着刘青青哭出声来,有些慌。
“陈大牛这张破嘴你别放心上,我俩也没觉得你有啥错,咱们都是一起奋斗的同志,不分贵贱。”
“大牛的意思是,赶山打猎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真要是遇上了老虎狮子这样的凶猛山货,搞不好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明儿筛选几个社员进山,都得挑胆子大,服管,跑得快的。要是会用枪械就更好了。”
“不是不让你去。”
“等从山里回来,多少我从我的这一份给你分点完事儿。”
林阳说道。
“我不要,免得让人家戳脊梁骨。我不想让队里的人像昨天那样说你,我也不想被人家当做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何况,我会打枪。”
“驳壳枪,56式我都会用。”
刘青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阳:“你要是不信,找一把枪,我试给你看就是了。”
“小阳,这个刘知青的爸妈是干啥的,她怎么还会打枪呢?”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谁知道。”
林阳打量着刘青青,看她是铁了心了:“成,那明天早上我筛选几个社员,中午咱们进山,你跟着我。”
“谢谢。”
“我肯定不拖后腿。”
刘青青一听,喜出望外,用袖子擦干了眼泪。
咕噜噜!
就在此时,一阵尴尬的响声从刘青青的腹部传来。
“跟我去趟家里。”
林阳招了招手。
刘青青捂着肚子,感觉胃都在抽筋,饿得隐隐作疼,但却迟迟没动。
“就在院子外面等着。”
“不用进去,不怕别人说闲话。”
林阳看出了刘青青的顾虑,补充了一句。
刘青青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林阳的身后,消失在陈大牛的视线中。
“这狗日的,玩这一套?”
“这不是让人家刘知青以身相许吗?猎山赚了钱,家里有肉和余粮,就是硬气啊,怪不得看不上马小花了。”
“我也要跟着小阳好好猎山,争取今年凑齐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好好娶个婆姨。”
等陈大牛离开。
林阳已经带着刘青青到了院子外面:“你进来在院子里等,村里有狗,免得吓着你。”
“进山我都不怕,村里的土狗算啥?”
刘青青看着柔柔弱弱,骨瘦如柴,但骨子里却有一些硬气。
“行,稍等。”
林阳进了厨房,拿了一些馒头和一斤猪肉,还有一只打的鸽子:“这些你带回去先吃,进山打了猎,上交生产队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你的。”
“林阳,你对我的好,我记着。”
“等我能回城里,我肯定回报你。”
刘青青大口大口的吃着干粮,眼眶红润,朝他鞠了一躬,转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阳,这丫头长得俊俏,干活也卖力,人也好。”
“但她爸爸据说成分不好,你可不能动歪心思啊。”
“你要是想结婚,娘给你再物色别的闺女。”
就在此时,张桂英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传来。
“娘,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林阳尴尬地推着张桂英进门:“走,这些日子我赚了不少钱,拿出来给你数着玩玩,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
林阳在马富民的院子里支了个摊,和陈大牛筛选了第一批进山的社员。
第一批不多。
除了林阳和陈大牛之外,只有四个人,分别是刘青青,赵二蛋,还有马福明的儿子马长生,猴子。
马长生的儿子没啥特长,主要靠爹的身份,属于是叠bUFF。
猴子叫候关,三十来岁,精瘦,跑得快,弹弓是队里出了名的准。
前两年远远的用弹弓打破了人家金寡妇的玻璃,看到了人家的身子。
差点把候关拉进去一顿叠,这事儿差点闹到生产队。
金寡妇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
刚过门没多久,男人就因为公社砖窑坍塌死了。
因为打破玻璃这事儿。
最后。
还没谈过对象的候关,只能在马福明的建议下,娶了金寡妇。
这些年下来。
候关的弹弓的技术没前些年准了。
晌午表演打弹弓的时候,手都在抖,陈大牛一个劲地笑,说是让婆娘给榨干了。
到了中午,难得有了大太阳。
林阳六个人扛着家伙事儿就出了村,往大青山的方向走。
刘青青紧紧地跟在林阳的身后,手里拎着一把队里干活的菜刀。
赵二蛋和马长生,还有候关在后面小声聊天。
林阳听了一耳朵,三句话离不开候关和金寡妇的那点炕上的事情,说得来劲了,连刘青青的脸都红得不像话。
一个小时左右。
六个人进了山。
陈大牛扫了一眼白雪皑皑的大青山:“这鬼地方冷得要死,这都过去半个月了还是雪,等会这脚趾头又得冻麻了。”
“别废话,说正事儿。”
林阳扛着被布包裹的53式,转过身扫了一眼几个人:“咱们这一趟是给队里的其他人打个样,也是为了给队里增产增收,同时给自家人搞点山货过年的,进了山留点心眼,别送了命!”
“阳哥,我爹可是交代了,打猎你说了算。”
马长生没啥本事,但贵在听话。
赵二蛋看着林阳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当即拉栓上膛:“咱们也是跟着进过一次山,林阳啥本事我亲眼见过,咱们进山是为了打牙祭,别胡整。林阳说啥就是啥,谁不听,我撂翻谁!”
“赵二蛋,你直接报老子的名字不就完了。”
候关一听,白了一眼赵二蛋。
这几个人之中,林阳和陈大牛关系最铁。
马长生是个怂蛋。
刘青青一个女同志,肯定不会乱跑。
就他自己是个日吧歘,不怎么听话,所以才惹了祸让金寡妇赖上了。
赵二蛋这话,摆明就是在点自己。
要不是84年之前没身份证,他得报身份证号和证件有效日期。
“猴子,你知道我在点你名就好。”
赵二蛋扛着56式,有点当兵的范儿,走到了林阳面前:“林阳,从现在开始谁不服,我大嘴巴子抽谁,你下命令吧!”
“下个屁的命令,爱听就听,不听拉倒。”
“打不到山货,回去亏先人的是自己,吃不到肉的也是自己,管老子屁事。”
“废话少说,赵二蛋带一对去那边,我带一队去那边。”
“四个小时后在这里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