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顾惜下车时故意重重地关上车门。
沉闷的响声立即引起众人的注意。
起初秦朝看到顾惜时还满眼不屑,下一秒瞧到她身后的人,那张老脸顿时变了。
他嘴角连抽好几下,硬是从满面凶神恶煞调整到堆满谄媚的笑,一路小跑迎上前。
“季总,您怎么来了?”秦朝双手在身上蹭了好几下,确保干净了,才伸出手,“我是顾氏集团秦朝,很荣幸见到您。”
他那副两面三刀的样子,简直狗到了极点。
即便是顾惜也觉得有些不适,眉头略紧,满眼厌恶地打量秦朝。
“顾氏集团?”季慕礼眼皮都没抬一下,“什么时候有姓秦的了?”
他语调虽然平平的,似乎没什么波澜,可语气中的嘲讽却难以忽视。
秦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向前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秦叔。”还是顾惜替他解了围。
一听到她的声音,秦朝立即扭过身,顺势收回手,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有之前谄媚了,不过也算客气:“大小姐,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您还认识我呢。”
自打顾惜嫁给季慕礼之后,她就很少回顾家,后来又离开澜城出国,算起来的确有些年头没见过顾家这些人了。
顾惜扬了扬下巴:“我记得顾海洋在的时候,秦叔也算是他的左膀右臂,逢年过节也是要来家里吃饭的。怎么?顾海洋走了这才没几天,秦叔就变了面孔,来欺负他丢下的孤儿寡妇了?”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将秦朝做的恶心事戳破,他面子挂不住,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不是都说顾惜和顾家已经没关系了吗?
怎么她还会帮着顾家说话呢?
“我虽已经和顾家断绝关系,”顾惜看破秦朝的心思,不紧不慢道,“可我还是看不惯你们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做派。顾海洋活着的时候你们靠着他吃了多少公司的回扣,发家的发家,致富的致富。如今他丢下一对孤儿寡妇你们不帮衬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来落井下石。你们还是人吗?”
以秦朝为首的一干人脸色涨红,都低下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一个回嘴的。
顾惜冷眼环顾一圈,正要收回视线驱逐他们离开时,却听秦朝不情不愿地嘟哝:“顾小姐话说得倒是好听,你自己也是顾家养大的,怎么不替顾家收拾局面?放任她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地生活呢?”
这一下其他人也炸锅了。
“就是,自己做不到雪中送炭,凭什么来说我们?”
“我们再怎么样,不过就是给顾家打工的,没血缘关系。你可是顾家的女儿,要帮顾家脱困也该是你冲锋陷阵,凭什么指望我们啊?”
“再说了,顾家的烂摊子也不是我们能收拾的。”
顾惜环抱双臂,鼻尖翕动,冷嗤一声。
她冷冽的视线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后,淡淡道:“谁说我不替顾家收拾局面了?今天我来,就是要替顾家料理局面。”
话音落下,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消失。
众人对视几眼后,视线全都汇聚到顾惜脸上。
她微扬着下巴,美目平和,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是跳舞出身,气质本就极佳,加上此刻这种平静无波的神色,还真有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质。
即便是秦朝也怔愣了好几秒,才拧着眉头,试探道:“就凭你?”
顾惜和顾婉清几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小时候,顾海洋倒是下过功夫培养顾婉清,让她学各国语言,小小年纪就总是想送她去公司历练。
只可惜顾婉清自己不争气,学什么都半途而废,最后之所以走了舞蹈这条路,还是因为想和顾惜怄气,争个高低。
若说她此时站出来要掌管顾家,秦朝倒还觉得有几分可能。
毕竟学了那么多年,肚子里多少有几滴墨水。
可是顾惜?
顾家自小到大对她就是放任式养法,小时候什么都没教过,之所以送去跳舞,也是想着女孩子身段气质好了,往后能嫁个好人家。
她来掌管顾家?
她配吗?
顾惜不语,只是打量众人,将所有人的面部变化全部尽收眼底。
她嘴角扬了扬,玩味地看向秦朝:“怎么?秦叔觉得我不行?”
“呵。”秦朝冷嘲热讽,“管理公司可不像是打点男女关系那么简单,顾小姐若是自不量力,吃了亏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他话里话外都在暗讽顾惜是个靠男人上位的金丝雀,商场上的事情最好别来沾边。
他这种态度顾惜早有预料:“这就不劳秦叔挂念。麻烦秦叔今天回去后通知各位股东,明天早晨八点,公司开会。”
说罢,顾惜头也不回,扬长径直进了别墅。
季慕礼紧随其后。
她站在长廊尽头,见顾婉清没反应,冷嗤道:“顾婉清,你还愣着干什么?关门。”
顾婉清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答应一声,像个小跟班似的小跑进别墅,小心翼翼关上门。
门外只留下秦朝等人在风中凌乱。
别墅内,苏柔扒在客厅的落地窗旁边,看到秦朝等人走了,高悬的心才落下。
她一回头就看到顾惜抱臂站在沙发后,双眸微眯,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苏柔被看到心中发紧,正了正身子,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冷冷道:“既然已经和顾家断绝关系,你还回来干什么?”
即便顾惜刚才打发了秦朝,可在苏柔眼里,她依旧是自己的敌人。
顾惜也不恼,大大咧咧坐到沙发上:“顾家是外婆留给我的。”
闻言,苏柔一下恼了,瞪着眼睛怒吼:“谁告诉你的?”
“顾家董事长的信息是我拜托贺长柏帮我隐去的。”顾惜不紧不慢,淡淡道,“要不是秦朝他们查不到董事长到底是谁,你们早就被扔出别墅,赶出澜城了吧?”
“居然是你?”苏柔眉心紧皱,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
顾惜端起茶盏抿了口:“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当然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