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可白了他一眼,语气讥讽道:“窃,我当谁呢?原来黄刚烈啊!往后好好管自家孩子,万一闯了祸可别怪我。”
“是,您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黄刚烈满脸堆笑着说。
我窝了一肚子火,暗忖:这cp也太违和了!黄老太爷这么刚烈的汉子居然拜个怂仙儿当保家仙?
黄刚烈这黄皮子仙都对不起它名字。
白老太太见事已至此,不跟着走也不行了,只是她委实舍不得小刺猬,就对我说:“小师父,我走后还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孙女。”
我摇头说:“不,我跟您一起去。”
白老太太惊讶说:“这怎么使得?要知道,我这次去大堂营凶多吉少,我不想让你受到牵连。”
黄刚烈也跟着说:“小子,别以为你有血骷髅罩着就行,大堂里的家法可严了。你呀,别自投罗网了。看在吃过你的鸡跟馒头的份儿上爷爷我提醒你下,做人该知道个天高地厚。”
我无视他冷道:“但做人更加要有骨气,不然活的再长也是废物。”
“你……”
黄刚烈瞪大鼠眼,气急败坏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他认怂在先。
我又对白老太太解释说:“其实我也要去大堂口办事,况且您一个人去实在危险,对面狐多势重,恐怕您连讲理的机会都没有。”
白老太太担忧说:“可是,我最担心小刺猬没人照顾。”
黄刚烈笑道:“放心,我帮您照顾孩子,也不要您感谢,赏我几根仙草就行。”
它虽然怂,但鼠品倒不坏,白老太太遂点了点头。
“砰”的一声,土庙门霍然被打开,眼前出现一条奇异的路。
这条路我见过,正是通往大堂营的路。
狐狸们原地打了个转儿,就不见了身影。
白老太太将小刺猬交给黄刚烈,同我一起朝大堂走去。
沿途的景色与上次来无二,我们很快来到了那幢金碧辉煌的大殿前。
殿内站满了各色狐狸,以红毛狐狸跟黄毛狐狸居多,一人跪在正当中,正是胡三利。
看见白老太太走了进来,他目露狰狞凶狠,脸色发青,恨不得过去食其肉一般。
胡可可走到大殿墙边,对着湖光山色,碧波荡漾的景致说道:“启禀监堂,小的已经把人带来了。”
那画上的湖心处游动着一艘画舫,只听从船头的露台处传来懒洋洋的回音:“好,先让她们跪好,待我喝完这杯陈酿便过去。”
胡可可谄谀着嘿嘿笑着,夹子音更尖了:“不着急,您老愉快更重要。”
又回头对白老太太冷嗔道:“还不跪下?”
白老太太却不为所动。
“哎呦,都到这儿了还在拿捏做派呢!”
胡可可阴沉着声音说:“别等我有了法子的时候,你可就没了面子。”
白老太太目光锐利地瞪她一眼,骂道:“浪贱的卑奴,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她随手一甩,一道真气从衣袖内射出,将胡可可打出数米远,直接摔进了壁画的河中。
等胡可可在出来时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落汤狐。
胡可可气急败坏地就想朝白老太太扑去,却被一狐拦下。
我一瞅正是那天同鼠仙灰八喝酒的胡一枝。
他端着酒壶,一脸醉相,眯着眼睛劝导说:“可可妹妹,算了,她在白家也算有头有脸的,虽说白家势力小,也不好打脸。”
胡可可恼道:“你连白家都怕?”
“不是怕……”
胡一枝话没说完,就见壁画附近泛起一阵金色旋风,旋风散尽,一位风度翩翩的锦衣公子现身。
他就是出马仙堂口的监堂胡云夷光。
监堂负责监督堂口里的诸位仙家,这个职位通常由胡家担任。
因为相比其他几位保家仙的性格,胡家仙更加谨慎,聪慧,甚至狡黠。
出马仙堂口的组织结构挺复杂,其中“掌堂教主”是堂口的总管理者,也是出马仙领袖。
除此以外还有报马四位,分别是传堂报马,护身报马,扫堂报马,接堂报马。
他们类似于教派的护法,并非管理者,但各有各的职责。
在掌堂教主跟报马之间的是压堂,坐堂,监堂。此三堂各司其职,压堂者均为德高望重的老仙,他们有威信,可以压住闹事仙家,保证堂口的稳定,一般用武将来担任!
坐堂的仙家则是大堂营的基础,它们平时不离开仙堂,我上次看到的胡一枝,灰八都是坐堂仙家。
现在大殿里的各路仙家都是坐堂仙家。
不过说是“各路”属实不严谨,分明就只有胡家一路。
胡云夷光负手站立在监台之上,俯视着白老太太质问:“你本是罪身,何敢造次?”
白老太太冷声回敬说:“监堂想对我兴师问罪?可以,但这不合规矩吧?要公审我至少内五行的仙家都要在,白家也得出人旁听。”
胡云夷光道:“你不在仙位,不需要五家联审,至于白家嘛,我问过了,他们都不愿意来。”
白老太太挑眉,冷笑:“你当真问过了?”
“怎么?你不信?”
“老身打死也不信。”
胡云夷光突然变脸,翻了翻眼皮严肃的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撒谎了?”
我一听,这不分明耍无赖吗?
他故意扯谎,白老太太咋可能找到证据?
上哪去找?
于是,我开口说道:“监堂大人,你倒反天罡了。连人类社会里都说谁主张谁举证,是你告诉白奶奶白家的仙家不愿意来的,怎么说也得是你拿出证据出来吧?”
“白家人不愿意来谁听见了,人证在哪儿?有没有录音,物证又在哪儿?”
胡云夷光对我怒目而视,呵斥道:“哪儿来的野仙,敢跑堂营闹事?”
我昂然回答:“我不是野仙,我是清风堂弟马,我的仙家是血骷髅。”
胡一枝赶紧说:“我知道,他的确拜的是血骷髅,监堂您看,他胳膊上还有黑劫环呢!”
胡云夷光微眯眼睛,哂哂冷笑:“那又怎样?就算是弟马也得要分高低尊卑,你一个顶香的小弟马,竟敢直接质疑监堂,本身就是大罪过。”
“扫堂报马,把这闹事儿的小崽子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