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邬云霆这样的做法,封墨言没有拒绝,毕竟她也想知道师伯一家到底如何,她送去的信迟迟没有回应。
首先打破平静的是裴海洋,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小妹,你怎么在这里,你明明该在家属院工作的,姑姑姑父虽说已经牺牲,但国家会给你一份稳妥的工作,你怎么会......”
裴海洋说话有点急切,虽然夜晚看不清脸色,但她还是听出来了。
她并没有隐瞒,直接把其中的一些事情讲出来,免得他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刚才被抓的王海洋就是来监视我的,在京城我的处境不算好,我这才迫不得已下乡,也算是为了圆了我爸妈的心愿。
这里是我爸的老家,但他从未回来过,所以不为了我的安危,为了感谢这里的人我必须走一趟,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你现在如何,师伯他们还好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在这里当兵。”
裴海洋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被她看出来,“师伯出事了对不对,你别想着隐瞒我,我写的信师伯从未给我回过,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我早就回去一趟了。”
裴海洋低着头,蹲在地上,手指抓着头发:“小妹,都是我没用,我只是一个营长,父亲跟二弟好像被人算计了,听说是得罪了大人物。
现在我都不知道被人丢到哪里去了,如果我的军衔高点,就····
我父亲平时多温和的一个人,他只知道治病救人,怎么可能做错事,肯定是被人冤枉的。”
封墨言迟疑了瞬间,蹲在旁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愧疚:“海洋哥,是不是因为我父母的问题,师伯才会被牵扯进去。
那些人就是让我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然后为他们所用,我似乎懂了他们的操作。
他们是要给我下套,不仅要钱,还要我的命,他们好狠的心。
海洋哥你知道吗?我爸妈下葬的那一晚,家属院有人要杀我,不然我怎么会这个时间段下乡。”
裴海洋倏然站起来,声音带着尖锐:“小妹,要不你跟哥住进部队,哥可以申请一间房子,那样你绝对安全。
你一个女孩子在乡下怎么过,你从来就没有受过罪,如果姑姑姑父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
封墨言摇摇头,带着他继续往下走,说了下自己为何会武功,会医术的原因,也让他心里放心。
“海洋哥你放心,我明天就让人去打听师伯下放到哪里,看能不能转到我这里来。
毕竟这里基本上人心都是好的,不会有批斗大会那些惨绝人寰的行为,过了这两年,也就能回京城。”
裴海洋在部队也是无计可施,这次还是队长有私心,不然他别说出任务,就是平时都会被为难。
对他来说根本就无伤大雅,对父亲和小弟才是让人揪心的,不知道没有被打,有没有被欺负,身上没有钱怎么办,能不要吃好睡好,这都是问题。
裴海洋看着她住宿条件还不错,吃喝都不缺,心里才稍微放心些,多亏了她自理能力好,不然,突逢家庭巨变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一大早裴海洋没有丝毫的耽搁,直接离开了红旗大队,接下来的事情她没有继续去关注,因为大队长派给她和郝爷爷一个任务。
“郝爷爷你说这次被下放到咱们村子劳动的是什么人,咱们村里会不会给他们开思想教育课,我听说可吓人了。
根本不拿人当人,别说是吃上一个窝窝头了,就是连睡觉都是奢侈,甚至有些女人被侮辱,最后活不下去只能自杀。”
郝汉冷哼一声:“那都是有私心的人,不就是为了求财,都知道这些人往日地位高,肯定身上藏着钱和珠宝。
他们心里不平稳,伺机报复罢了,咱们红旗大队这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人,有章良和章豪看着不会出乱子。”
“这些人都是时运不好的人,如果在一个好的时代,他们都是一方大佬,呼风唤雨。
我们就算是不对他们好,也不能落井下石,你哪知道人家什么时候东山再起,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
郝汉见过的人太多了,也听说过不少的人被摧残死的,都是这个时局的陪葬品,之后那些人会回之一笑,什么都当做不存在似的。
封墨言看着时间还早,就去饭店买了一兜包子,放在两人之间:“郝爷爷赶紧吃,等你回去李奶奶估计都没给你留饭。”
郝汉也没有客气,拿起来就吃,都打算让人家养老了,客气太假了。
两人吃饱喝足,才看见一群人被推推搡搡的走过来,甚至是有些人真是衣不蔽体,估计是被搜刮干净。
大致看过去身上没有多少伤痕,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的都可以恢复。
几个面貌可憎的人手里挥舞着小皮鞭,眼神里带着嫌恶,就连话语间都带着贬低和侮辱。
“这些都是需要改造的资本家,脑子里都是废料,一定要对他们进行严厉的思想教育,绝对不能轻饶。
如果你们谁敢对他们示好,我们都会对你们进行严惩,一个村子不要好过。”
领头的人踢了他一脚:“那些话少说,我们只要把人送到位就可以了,赶紧安排人交接,我还要回去吃饭呢!”
“红旗大队的人来了没有,赶紧过来接人,这次有六个在你们这,看好了签字。”
封墨言和郝汉从牛车上下来,缓慢走过去,她就看到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人影。
正准备要走过去,就看到师伯和二哥对着她暗暗摇头,她赶紧止住步伐。
看着被分到的他们大队的有六个人,其中两个贼眉鼠眼,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心计涌上心头,跟郝汉低语。
“郝爷爷你等会签字,我需要换两个人过来,那是我妈的同门师兄,他们是受我牵连才有了今日的苦难,我不能对他们视而不管,我心里过意不去。”
郝汉对着她点点头。
这意思就是她可以去换,明面上有些事情是可以暗箱操作。
她从空间里拿出来二百块钱,两盒烟走到领头的押送人员旁边,面上带着笑意。
“同志能跟您商量件小事,可以吗?我们红旗大队需要换两个人,我不喜欢那两个年轻的,贼眉鼠眼不像什么好人。
我还是看那个老人和小年轻不错,我如果这事情办砸了,带回去两个混子,大队长肯定饶不了我,我只是一个知青而已。”
她伸手背着人直接把钱塞过去,一副讨好的样子。
“大哥,这钱拿去买酒喝,算是妹妹孝敬您,往后麻烦您的事情还多着,您说呢!”
领头的小头目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果然知青的钱就是好赚。
“没问题,既然妹妹都说话了,大哥肯定得帮忙。
不过妹妹你有没有手表票,哥哥我要结婚了,实在是就差一张票,要不我少要点钱,你卖给我一个。”
这怎么还谈生意了,这让她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