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车坐定,姜蘅怕人饿着,根据原主记忆从马车的暗格里掏出各种零嘴。小世子身子不好还嘴挑,能入口的东西都极为讲究,味道自然也是极好的。
他献宝一样往东亭澜的方向推了推,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东亭澜看着小世子一副和伙伴分享好东西等着得到反馈的样子,他指尖轻点案几,状作纠结,“这些吃食我都未曾尝过,不知哪样最好吃?”
姜蘅思索了一瞬,指了指小食盒里粉嫩花瓣状的糕点,“我觉得这个桃花糕最好吃,好看又好吃。”
东亭澜顺势拿起一块,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姜蘅,“我素来不怎么吃甜食,未免浪费,我们分食一块?”
姜蘅脸上的笑容一顿,在东亭澜脸上和伸向他的糕点之间来回看了两眼。
东亭澜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浮现戾气,糕点竟真有问题。
“警告!警告!反派当前危险值激增!”
原本在意识空间悠闲开躺的886突然跳起发出尖叫,差点把姜蘅吓出一个激灵。
“怎么突然进入危险模式了?他不会看出来我嫌弃他没洗手了吧?”
姜蘅突然想起东亭澜的身世,心思敏感一些也正常,那还能咋地,自己看上的人自己宠着呗,于是手上动作飞快,接过东亭澜递过来糕点就往嘴里炫。
嘿,别说,还真好挺好吃的。
“呼,没事了没事了,反派果然是翻脸比翻书快。”
886提起的心放下,在空间里瘫成一张饼饼。这要是在老部门,直接来一场就什么事都解决了,要是一场不行就多来几场。根本不怕什么反派突然暴起伤人。
统统我啊,还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qnq
“好像我也没洗手。”
姜蘅将糕点咽下才反应过来,小声嘟囔了一句,但马车空间就这么大,再小声,坐在旁边的人也听见了。
当然,不排除姜蘅是故意的嫌疑。
也?东亭澜反应过来,原来小世子是嫌弃他没洗手,突然又想起刚才说的赵义如厕没洗手,眉心微蹙,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姜蘅炫完半块糕点,在案几上看了看,又拿起一块茶酥,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东亭澜。
“这茶酥也好吃,味道清甜不腻,最适合不喜甜食的人,你尝尝。”
咱俩都没洗手,谁也别嫌弃谁哦。
东亭澜莫名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低笑出声,接过那块茶酥放进了嘴里。确实,甜而不腻。
许是都吃了对方没洗手碰过的东西,两人之间的陌生拘束感好像弱了那么一点点,单方面的。
具体体现在,姜蘅直接歪靠在引枕上,毫无形象可言,怎么舒服怎么来,连头上的发带都松散了些许,更显慵懒。
等马车驶到酒楼,眼见着姜蘅起身就要顶着松垮的头发下车,东亭澜忍了忍,还是抬手拦住了他。
“发带松了。”他抬抬下巴示意。
姜蘅摸了摸自己头顶,在东亭澜看不见的角度,指尖一挑,哦豁,彻底散开了呢。
红色的发带垂落在手上,更衬得那双手的白皙细腻,像质地上乘的玉器,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上仔细把玩,然后用那根发带缠绕捆住,打一个精美的结,收藏起来。
东亭澜突然觉得今日的衣襟有些勒了,忍不住想动手松松,但这未免太不合礼数。
“我不会。”
姜蘅两眼无辜看向东亭澜,扎头发是不会的,松发带是故意的,想让某人帮他是真的。
东亭澜探究的看了他一眼,奈何姜蘅就是能理直气壮的表示不会系,丝毫不带心虚的。
罢了。
他让姜蘅背对他坐下,细致的收拢披散在身后的头发。
等全部拢好,他的手从姜蘅右肩上越过,“发带。”
姜蘅反手将发带放进他手里,指尖离开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擦过他的手心,带来一阵酥麻,好像要从手心一路传到心里。
他蓦地攥住手,却正好把将要离开的手指抓住,丝绸质地的发带竟都比不过这指尖的滑嫩。
那几根手指调皮的在他手里动了动,像不安分的小动物在撒娇卖乖。
“怎么了?”
姜蘅表面一派正经,实际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心的跑来跑去,因为过于激动,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统统!摸到手了!嘿嘿嘿,手感好的咧,指尖还带着薄茧,好摸,爱摸,还想摸!”
886:嘿嘿嘿,薄茧,用处大着咧。
从东亭澜的角度可以看到姜蘅透着红的脸,因着他肤色白皙,这抹红出现的一瞬就被注意到。
没有回答小世子的问题,接过发带迅速帮他扎好头发就起身下了马车。
今日的天气着实有些热了。
“宿主宿主,姜默也来了!”
姜蘅刚要掀开马车帘就听到了886的声音,挂在脸上的笑一秒收起,“收到收到,小姜表示已开启战斗模式。”
“澜公子,好巧。”
马车外,东亭澜听到声音,侧头看去,这谁?不认识。
看出东亭澜眼里的疑惑,姜默面目扭曲了一瞬,虽说他和东亭澜接触的不多,但也是面对面说过几次话的,他竟然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他扯出一抹笑,刚要开口,就见东亭澜身后的马车里跳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蘅,你怎么一个人出宫了?你这样也太任性了,父亲找不到你该多担心。”
“你兄长?”
“对,我义兄姜默。”姜蘅站定后,先是回答了东亭澜的问题,才转向姜默,“首先,我是和澜公子一起出宫的,其次,父亲知道。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就妄下定论,义兄,你从哪里学来的做派?”
义兄?姜默在心里默默咀嚼这两个字,脸上的笑有点撑不住了。
姜蘅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这么叫过自己,怎么,这是身子开始好转就迫不及待宣示自己是侯府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吗。
姜默先是被他一声“义兄”冲了一脸,待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更是气血上涌,这小子怎么回事,今日竟是一而再让他下不来台?
“小蘅,我也是关心则乱。”说罢,他看向东亭澜,“小蘅自幼体弱,父亲母亲从不拘着他性子,让澜公子见笑了。”
“我这性子不好吗?”嘿,变相说我性格恶劣是吧!姜蘅歪头看向东亭澜,一脸认真询问。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东亭澜隐隐感觉小世子好像不想让自己跟他义兄搭话,话口都没给他留一个,不过他对跟姜默搭话也没什么兴趣就是了。
这人看上去像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实际眼里的算计藏都藏不住,还自以为藏得很好,虚伪至极。
“世子的性格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
886看热闹不嫌事大:“没人替二皇子发声吗?”
“还是你有眼光!”姜蘅赞许的拍拍东亭澜的肩膀,两眼晶亮,笑得好看极了。
转过头就对着姜默拉下了脸,“你冤枉我,我不跟你玩了。”
不等姜默反应,姜蘅拉着东亭澜就往酒楼里走。
溜了溜了,懒得搭理这绿茶玩意,还是跟对象干饭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