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地拉扯着手腕,右手抬起匕首朝着它颈侧,猛地刺了下去。
在察觉到恶狼有松口的迹象,再一鼓作气的用尽全身力气踹去,在她不懈努力下终于将其摆脱。
此时,空中哗啦啦的响起,下起了倾盆大雨。
砸在身上浸湿衣服,人也变得沉重起来。
而她手上火把的火焰彻底被熄灭了,群狼没了危险,齐声嚎叫直接全部冲了上来。
陶桃还在顽强抵抗,倏然,右后方的恶狼随着一声哀鸣,被人一脚踹了出去,躺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她惊讶地转身看去,地上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在影影绰绰的雨幕中,他的身形闪现,随着恶狼的凄惨叫声,一只只倒在血泊里。
他站在狂风暴雨里,垂在右侧的大手,鲜血顺着雨水从指尖滑落,滴入积累的水洼里。
面无表情的模样,灰暗的眼眸中还带着未消的戾气和杀意。
“段乾!”
她紧张的跑上前去,查看他的神色。
下一刻他身形不稳,踉跄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她赶忙将他扶住,将其靠在自己的肩膀处,支撑着他的身体。
“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走。”
陶桃扶着他往前走,暴雨让原本陡峭的山路更加的湿滑崎岖,加上天黑,就更加的不好走了。
有好几下都差点儿摔倒,好在她及时稳住了身形。
男人的重量几乎全部都压在少女的身上,她咬牙坚持着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这破地方到底哪里可以避雨?
山下的义庄离这里可有段距离,而且她也不知道此时他们是在哪个方向,只能跟无头苍蝇一样埋头直走。
不知走了多久,倏然,她停住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去。
刚刚好像是经过了一个山洞,但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隐约能看到些影子。
陶桃将他放在树下靠坐着,刚要起身走,手毫无征兆地被人抓住。
她回头望去,他脸色发白,眼睛半睁不睁地凝视着她,看似虚弱,可那手劲却一点也不弱。
看着雨水滴落在他的脸庞上,心头一动,她伸出左手挡在他上方。
“前面有个山洞,我去查看一下什么情况,等会儿回来。”
那隐藏在眼皮底下凌厉的光芒,仿佛要将她洞穿,她却丝毫未察,环顾了下四周。
她以为他没清楚她在说什么,低头双手捧住他的脸庞,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明亮的杏眼和他对视。
他一怔,望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满是他的倒影,还有对自己的紧张心疼。
“我去看看前面的山洞能不能避雨,很快回来接你。”
随后,她扯下他的大手,转身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暴雨之中。
没多久,一道人影冲出雨幕,陶桃再次回来,她俯身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用力得把他扶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面走去。
山洞里面的杂草被她方才扯开,两人此时才好进去。
她从包里拿出火折子点燃,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地上角落有一堆干燥的稻草,可以用来栖身。
于是把他放在稻草上面,他后脑勺还有肩胛处还在流血,但因为他的衣衫是深色的,看不出来。
要不是她手上的血是温热的,她还以为是雨水。
陶桃环顾了下,过去把墙上的烛台点燃。
刚刚她只是进来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过,这里应该之前是有人住过的,或者说是暂时落脚。
地上还有未燃尽的火堆,墙壁上有烛台,还有稻草堆成的床铺,地方还算干燥整洁,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看来,已经有段时间没人来了。
她拾掇起散落的树枝放在一处架起,用火折子点燃。
没过多久,火势渐大,噼里啪啦响起,她把湿透的外衣脱了下来,用树枝架起,放在旁侧烘干。
她捋了捋沾在脸庞的发丝,拧了下湿漉漉地长发,却不小心扯痛了手腕上的伤,吃痛得嘶哈了一下。
段乾晃了晃晕乎乎的头,手支撑着地面,想要起身。
动静声引起了她的注意,连忙起身过去。
“段乾,我帮你上药。”
她拿过挎包,取出纱布还有药放在一旁,伸手将他的外衣小心地脱下来。
“你的手…怎么了?”
他脸色发白,额角冷汗涔涔,唇瓣一点血色都没有,还有心思关注到她手上的伤口。
这时她才发现,他身上有大大小小地伤,右手肩胛骨的位置似乎被什么东西捅穿,而后在滚落的时候被强行拔了出来。
相反,她完好无损,连擦伤都没有,只有被恶狼咬伤的手腕。
“没事,你的伤要紧些,我的等会儿处理。”
她的声音淡淡,却有种莫名被压制的情绪在里面。
在看到肩膀处鲜红的血肉翻出,那么严重的伤口时,她有些绷不住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
陶桃抬眼看他,眼圈通红,尽是自责和歉意。
他偏过头,对于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哭什么?本君还没死。”
“先把自己的伤处理好。”
他看着她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拧紧眉间。
见他一直盯着她手上的伤势,她囫囵地包扎了一下,就要去看看他头上的伤,刚伸手过去,却被他躲开。
段乾侧头望了眼右肩处的伤,包扎得很好。
他拿过她的手放到面前,解开胡乱包扎的纱布,仔细地将药撒在伤口处,忽然,她的手瑟缩了一下。
他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去,见她抿紧唇瓣忍疼的样子,说话的嗓音些许冷淡。
“都让你别闹腾,非不听,疼就受着,不疼还不能长记性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的错,下次不敢了。”
当然,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外面的暴雨还在哗啦啦的下,仿佛天空漏了个洞似的,雨势丝毫不减。
她低头端详着包好的手腕,先前还没觉得,现在痛感来袭,真的是很疼,估摸着这只手又有好长时间不能乱动了。
“对了,你头上的伤……”
说着说着她没了声音,目光落在他那凌乱微湿的墨发下,散乱衣襟处露出的白皙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