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让他们走!”温氏沉着脸给女儿使眼色。
“走什么走?就算要走,也要他们脱光了再走!当我们侯府是什么地方,慈善堂吗?像他们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就该一丝不挂地去要饭!”游清柔看着屋檐下的一排人,憎恨得眼神如同蘸了毒汁,恨不得把他们全毒死!
夜时舒和夜时竣交换了一下眼神,唇角都不禁暗暗勾勒。
兄弟们走下屋檐。
夜时舒微抬着下巴,冷冷地看着游建彬和温氏,“本王妃敬你们是长辈,一再忍让,不与你们计较。但你们仗着本王妃亲娘舅的身份不断挑衅本王妃的耐心,一再地辱骂本王妃,你们真当本王妃不敢拿你们怎样吗?”
游建彬和温氏猛地一震,眼神不约而同露出一丝慌张。
平日里跋扈惯了,他们是真忘了眼前女子的身份,她早已不是原来那个温顺客气的外甥女了,而是当朝承王正妃!
见夜时舒拿身份欺压自己父母,恨气冲头的游清柔非但没收敛,还更是目中无人地指着夜时舒叫嚣起来,“你是承王妃又如何?难道你还敢杀了自己的亲舅舅不成?你这么能耐,你下令杀他们试试!”
“王妃会不会杀你们本王不得而知,但你们如此以下犯上,你猜本王敢不敢杀你们?”
突然,从院外传来一道砭人肌骨的嗓音。
游建彬和温氏回头望去,脸色瞬间如同上了白漆。
游清柔也跟着回头,原本周身笼罩的戾气如同受到了寒潮的袭击,瞬间被击灭得荡然无存。
夜庚新领头迈下台阶迎了上去,郑重行礼,“参见承王殿下!”
游建川、马氏、夜时珽、夜时竣也都纷纷上前行礼。
尉迟凌眸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台阶下的女人。
夜时舒忍着笑上前,佯装惊讶问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尉迟凌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手心,面上冷视着游建彬一家三口,嗓音又冷又硬,“本王不来,还不知竟然有人敢如此藐视亲王妃!某些人顶着候位,便当自己是天子了么?”
游建彬、温氏一听他这话,仿若魂儿刚回体,哆嗦着立马朝他跪下,齐声呼道,“参见承王殿下!”
“来人!”尉迟凌扬声喝道。
文岩带着一批侍卫从院外冲了进来,不等尉迟凌下令便将游建彬、温氏、游清柔团团围住,拔剑架在他们脖子上。
游清柔见状,也不得不跪下。
此刻的他们别说嚣张了,就连抬头看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尉迟凌牵着夜时舒的手走到游建彬面前,冷硬地说道,“游建彬,你承袭裕丰侯之位以来,治家不严,纵容家眷目无尊卑、藐视皇权、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游建彬平日里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眼下面对他这位亲王,哪里还敢造次半分?特别是听到尉迟凌厉数他的罪状,惶恐的他开始不停磕头,“王爷恕罪!下官知错,下官再也不敢对王妃不敬了!”
温氏也紧跟着磕头,哀求地呼道,“王爷恕罪!我们只是对王妃严厉了些,不是有意要冒犯她,还请王爷看在王妃是我们外甥女的份上饶恕我们这一次!”
她不说话还好,说出的这些话直接让尉迟凌发出了冷笑,“呵!只是对王妃严厉了些?本王的王妃,本王都舍不得说半句重话,没想到你们不但无视她亲王妃的身份,还动则辱骂、恐吓、欺压!怎么,以为娘舅的身份就是免死金牌?”
夜时舒的手被他握着,从他收紧的力道明显感觉到此刻的他是真的动了怒。她忍不住抬眸望着他侧脸,那句‘本王都舍不得说半句重话’仿如有股魔力般直直穿透她的心窝,让她心跳节奏抑制不住地乱了。
还记得刚与他接触那会儿,其实他对她跟对别人没有两样,都是一样的冷面以对。
她都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开始关注她的喜好、在意她的喜怒、还喜欢黏着她。她现在才发现,他早都不再对他冷脸了,甚至床笫之间还会温声细语耐心哄她……
然而,眼下明显不是她感动的时刻,耳旁冷硬的嗓音很快将她拉回了现状。
“文岩,准备笔墨!本王今日就在这里当面拟奏弹劾老侯爷长子游建彬,不修德行、嚣张肆意、目无君臣,不配承袭侯位!老侯爷在世时舍己为公、忠君爱民,其候位改次子游建川承袭!”尉迟凌说完,微微低下头,薄唇嚼着冷傲的笑意,“游建彬,你猜猜,皇上会恩准吗?”
在场的人,不单单是游建彬和温氏,就连游建川和马氏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不同的是,游建彬和温氏满眼畏惧和恐愕,游建川和马氏则是一脸惊懵。
承王有没有这个能耐让候位换人他们不知道,但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就绝对有十足的把握!
游清柔反应最为强烈,难以接受的她激动地从地上蹦起,怒瞪着尉迟凌道,“承王,你说我们目中无人,你眼中就有人吗?我爹是我祖父亲自挑选的候位继承人,那是我祖父临终前的遗愿,凭什么你说换人就换人?”
尉迟凌冷眼斜睨向她。
然而,不等他开口,游清柔突然‘啊’的一声惊叫,同时左膝盖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无人看到的地方,一粒石子从她膝盖窝的位置弹出去,悄无声息地躺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她这一声惊叫太大声了,还是她这单膝一跪太剧烈了,她突然捂着肚子朝地上倒去,满脸成痛苦状。
“母亲……痛……我肚子好痛……”
“柔儿!”温氏脸色惨白地扑到她身上,紧张不安地看着她肚子,嘴里急声呼道,“快叫大夫!快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