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垮着个脸，满脸恨意的瞪着苏诚：“你别得意！”
“不就是直系弟子吗！等一月后宗门大选我得以证明自己，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愤恨的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暗暗啐了一口。
分明看不起君执的不止自己一人，为何偏偏就罚了自己？！
张虎越想越不忿。
————
臧火阁，顶楼。
玉如萧站定在火室之外，看着那连大门都雕刻上了花纹浮雕，不由得感叹玄木还真是把钱花在了刀把上。
臧火阁便是丹修弟子心目中的“圣地”，此处不仅有得天独厚的炼丹环境，就连那鼎都是至少灵器级别。
成功率几乎是自行炼丹的两倍。
也丝毫不需要考虑炸鼎的风险。
除此之外，这里也称得上是千山盟之中最高的建筑，由上到下共分为七层，分别放置着属性不一、功能性各有侧重的仙鼎与火焰分支，用以交由未拥有法器的丹修使用。
只是顶层……
玉如萧扭头看了一眼此时弦月面上惊叹与好奇的神情，似乎对于这里的一切也是格外惊奇。
他抬手推开了紧闭的门。
刹那间便是炙热无比气息几乎凝聚成了气浪，倾泄而出。
“这便是丹堂臧火阁位列第一的丹修圣器。”弦月抬手指了指其中那通体金色，仅有两端镶嵌着巨大红色宝石的鼎；“师尊说，若不是隆星师祖故去的太早了些，必定会对丹修法器更有造诣。”
“隆星师祖？”君执罕见的开口问了一句。
玉如萧觉得有些惊喜，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给足了两个人说话的机会，却只见君执也紧跟着自己往一旁走了走。
这孩子，怎么还认生了？
而弦月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面上满是骄傲的正色道：“君执师弟也许有所耳闻，正是我们千山盟丹药堂的创始人，隆星长老。也是……”
他像是想要说什么，却猛然间想到什么一般住了口。
随即，有些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玉如萧。
“也是大陆第一器修。”玉如萧接上了他的话茬，“若非隆星长老，千山盟恐也不会将丹堂药堂发展至此。”
他回忆起原书中对于原主在法器炼制方面的评价，自然明白弦月的心有余悸。又加上了一句：“长老的造诣之高，百年来无人能出其右。”
闻言，弦月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下来，看向玉如萧的目光之中更多了几分敬佩之色。
他在此之前从未面见玉衡仙尊，也只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听闻其高冷不近人情，可如今几番交谈，似乎传言……也并不太可靠？
如此高风亮节的心性与气节，难怪能有如此修为，成为仙尊一般的人物。
弦月悄悄的看了君执一眼。
玄木长老门下弟子众多，而他作为跟随多年的直系门生，过早的肩负起来了看护教导师弟师妹的责任。
不知身为玉衡仙尊座下唯一的徒弟……
弦月想想都觉得幸福坏了。
连带着看过去的目光更加羡慕。
君执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目光，尚且还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羡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得礼貌的微微颔首：“多谢弦月师兄解惑。”
弦月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他说着，将那块通行灵石放进了木门之上的孔洞之中，严丝合缝的卡好，这才转过身来。
面前金灿灿的大鼎底部骤然窜起来了一股赤红色的火焰。
“玉衡仙尊，这枚灵石的时间为七日，七日后，火焰会自动熄灭。”弦月嘱咐道：“还请仙尊掌握时间，若有需求，扯动墙角的铃铛，便可唤我前来。”
“辛苦。”玉如萧点点头，就见弦月行了一礼，缓缓关上了火室的门。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见君执仍旧站定在不远处，似乎没回过神来的模样。
“想什么呢？”
玉如萧出声问了一句。
君执仿若回过神来一般，赶忙快步走到跟前，“没……无事。”
“你是不是也觉得，弦月未比你大上几岁，却已经帮着玄木长老管理宗门事宜了？”玉如萧张口道：“无涯峰弟子众多，自是灵泉山比不得的热闹。”
“……也怪我，未能时常允你下山。”
玉如萧这一句话说的格外干涩，是回想起来都想要捶自己两拳的程度；“往日一心证道，委屈你了。”
何止委屈。
他在心里暗骂。一时间，甚至有些不敢抬头去看君执的表情。
“君执不敢责怪尊上。”
少年垂下头来，隐去了眼底的神情，话语中的生疏与尊敬却让玉如萧更为怅然。
当真到了放手的时候吗。
他分不清胸腔之中弥漫而起的究竟是不舍还是遗憾，又或者说是更多复杂的情绪。
也罢，法器要紧。
玉如萧长叹了口气，抬起手指敲了敲面前的金色大鼎，“先尝试组装材料，再以自身灵力为介质，纳入其中炼化。过程并不简单，但无需害怕。”
他佯装淡定的收回手，强忍着指骨关节上被极高温度烫到的不适感觉，无端觉得自己天生与火焰有关的东西犯冲。
君执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来了那张图纸。
他皱着眉想要展平了那块有些褶皱的边缘，却无论如何都留有一个折痕。
玉如萧看着他的举动，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抬手一股柔和的灵力缭绕而上，抚平了那块压褶的痕迹。
他看着君执眼底流露而出的、一闪而过的惊讶与错愕，张了张口，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少年将无数材料从其中取了出来，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等这本命法器炼成，你便也时常下山，与同辈多些接触。”
玉如萧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研究，似乎生怕碰坏了似的，不由得心下一软。
不料自己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君执蓦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尊上……是另有打算了吗？”
玉如萧被问得一愣：“什么？”
“尊上不需要我了？”
君执仍旧是疑问的语气，如果不仔细去听这无比平静的话语，很难从其中察觉到声线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