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铁头手指着的苏招娣一脸尴尬，面对公安同志审判的目光，以及林羡意味深长的神色，她觉得自己不澄清的话，就完了。
于是，苏招娣站了出来：“我，我没——”
还没说完，就看见铁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她连忙道：“其实这都是老黄历了，林知青来的时候，和我们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但那事儿都过去许久了，再说，我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啊。”
背着她吐吐口水就算了，但这么大的事儿，她真的不敢！
“有矛盾，仔细说说。”赵兴国很感兴趣，兴冲冲地说着，感觉自己要抓到一点儿突破口了。
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就这样盯着苏招娣，把她当成犯罪嫌疑人看，就差她说出来，然后自己上前绑人了。
苏招娣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冤枉，但这事儿真不是她干的，面对公安同志的好奇心，她只能把自己干过的蠢事一一说了出来。
听了半天的村民们：真是小看这些知青了。
尤其是大队长，看着刘爱国，陈红英等知青的眼睛都想杀人。
这都什么蠢货才能干出的事儿？
知青们羞愧地低下了头，这不是都过去了吗？咋还又说了出来？
都怪苏招娣这个惹事儿精！
叹了一口气，林羡虽然知道苏招娣这些人不怎么样，但确实他们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儿，就连工具，恐怕都没有，这是一群穷知青。
为了不耽误时间，林羡提醒道：“苏知青。”
“哎，哎，咋，咋了？”苏招娣就怕被林羡叫名字，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羡被噎了一下，看着苏招娣忍不住退后几步，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她心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她们的神色行为，都被赵兴国等人看在眼里，忍住喉咙里的笑意，他道：“林知青，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错。”林羡也懒得逗弄苏招娣，“苏招娣等人今日一早便坐牛车前往公社，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只要证明自己今日回来没来过这边，以及自己身边有没有人作证，便能说明一切，而且，大队长，我记得还有一个人不在这里。”
段雪玉没来。
大队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道：“刚子，你带着人去找一找段知青，她没在。”
“段知青？”赵兴国心中有了疑惑，不知此人是谁？看向裴靖舟，可他没看自己，反而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林羡，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下去。
苏招娣顿时来了精神，对呀，她今日又不在村里，而是在公社，这可和她无关。
几个知青们顿时心中有数，连忙向公安同志说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连自己在公社干了什么事儿，也一一说了出来。
尤其是苏招娣，她连自己在公社小树林拉了坨大的也说了出来，让众人一言难尽。
趁这个机会，林羡悄悄靠近裴靖舟，用气声道：“我怀疑是那些人干的，可能是针对我爸妈，万一——”
裴靖舟也有这样的想法，朝她示意不用担心，也学着她用气声道：“在公社我就让人去找伯父他们，而且你别小看伯父，他不会轻易相信的，那些人应该不知道你已经见过伯父伯母。”
除了自己，段家那头的人也在盯梢，没看到过林羡去找林景哲夫妻，理所当然地认为林羡打算和父母划清界限。
这是人之常情，谁都是这样做的，此事万一被发现，林羡自己也保不住，再加上柳沟子大队还有一个段雪玉盯着，她确实没机会去寻。
谁敢想象，一个18岁的姑娘敢半夜翻山头，还是一个危险的山头去找父母呢？
林羡点点头，确实，他爸妈应该不会轻易妥协，但为了安全，今晚还是得过去一趟，不然——
想到这里，她又有了猜测：“你让人关注一下我们隔壁的翠花婶子家。”
“你怀疑他们有问题？”
林羡却是摇头：“我不确定，但总该查一下，我从来不相信任何巧合，明日分粮，他们今日走总有几分不确定。”
“好，我来查。”
两人不再说话，那边对知青的问询也结束了，今日除了段雪玉，确实每个人都去了公社，还有人去了县城，时间也能对得上，尤其是苏招娣几个，他们还是和柳三爷一起回来的。
到了知青院，大家也没分开，也就是说，他们互相都能证明。
没有头绪，赵兴国等公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接下来就是村民们，大家纷纷说出自己这一天都干了啥事儿，几乎都没啥问题。
毕竟这段时间，大家都争分夺秒地上山寻摸东西，或是在家腌咸菜，为猫冬做准备。
线索再次断了，在众人头疼的时候，有人道：“说不定不是咱们村的人干的，外村人也有可能。”
这也是一个突破口，可裴靖舟却道：“外村人找准林知青偷？且还不要这些好东西，反而是破坏，我更怀疑是泄愤。”
没错，赵兴国跟着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破坏的锅，被褥，菜园，如果是平常村民偷盗，这些不可能不要，反而是带着一种就算我得不到，也不让你得到的想法，这确实更倾向于泄愤。
话题又绕回原点：“林知青，你有几个仇人？”
林羡看了知青们一眼，看得他们缩了缩脖子，然后又伸了回来，他们都是洗清嫌疑的。
“若要说有仇的话，还真有，比如说——高知青，你说是吧，高斌？”
高斌缩在一个角落，听到林羡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羡。
大家的视线看向高斌，他？
林羡没说段雪玉，一个是现在段雪玉不在，另一个就是直觉，她怀疑高斌可能知道些什么。
这两人毕竟是表兄妹，按照段连明和段秀芹的关系，他不会不知道一些事情。
高斌左右为难之际，又听到林羡继续说：“毕竟我和有仇，又恨不得我死的，我只能想到他。”
这样模糊不清的话，让众人精神一震，看着高斌的眼神都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