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尔转头,“阿臻,我先去处理一点事情,你……”
纠结的想了想,西雅尔干脆开口,“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他不想把木臻留在充满陌生人的地方,与其担心来担心去,还不如让木臻跟他一起。
木臻没看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点头道:“好。”
没有西雅尔,人多的地方他也不想待着,况且,在这个世界,他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
唯一的牵挂,只有西雅尔一个而已。
见木臻答应,西雅尔顿时高兴起来,站起身,管家在前面带路。
在路上,西雅尔跟木臻解释道:“外面买卖奴隶的生意十分猖狂,无本买卖做的人很多,以前的德尼亚也有很多奴隶。”
西雅尔眼神回想着过去,“后来教廷将德尼亚给了我,我不需要奴隶,大家就好好生活了起来。”
木臻静静听着。
德尼亚的人口越来越多,改变肯定会传回教廷和王城,但德尼亚并没有受到影响。
西雅尔为他解答疑惑,“德尼亚的情况传回教廷,他们都认为我在拉拢人心,没有人在意奴隶的心思,不少人觉得我异想天开。”
西雅尔莫名笑笑,“也有很多人觉得我心软好拿捏,改而支持我,我的地位反而稳固了很多。”
至于投靠他的势力,当然会直接变成他的。
他要做什么,最不喜别人指手划脚。
两人离开后,宴会的气氛更加自在热闹起来,圣子大人在,很多骑士都放不开。
“玛希。”来人是骑士团的人,此时神情有点纠结。
玛希冷漠着喝了口葡萄酒,“什么事?”
来人对玛希的死人脸十分适应,半点不局促,“圣子大人和他的朋友,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玛希看过去,这个粗神经的雷夫也注意到了圣子大人的情绪?
雷夫忽然开口,“圣子是不是怀疑臻大人是别的派系送来的卧底?”
玛希没说话。
雷夫喝得醉醺醺开始分析,“圣子从来没冷过脸,在臻大人面前的时候,眼神总是凉飕飕的,我每次靠近都有种被切片的感觉。”
玛希喝口酒,眼神木然,谁让你靠近臻大人的。
雷夫拍了拍桌子,“哦,玛希,臻大人光明磊落,绝不是卧底,我要去跟圣子澄清。”
玛希没看他,雷夫的剑术很好,打遍教廷无敌手,在路上被木臻指导了两招。
雷夫当即惊为天人,缠着木臻要切磋。
玛希冷漠的想,圣子大人没把你扔走你就该祈祷,竟然还敢靠近臻大人。
雷夫踉踉跄跄站起来,“臻大人的剑术实在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能再给我指导两招就好了。”
脚步轻飘飘的就要走。
玛希把人拽住,“圣子和臻大人有事商谈,不要去打扰他们。”
玛希神色认真,“还有,不要再靠近臻大人。”
雷夫对上玛希郑重的眼神,愣了愣,迷茫道:“为什么?”
玛希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想到雷夫是个傻大个,他还是开口,“除非你想被圣子大人用眼神凌迟。”
雷夫打了个寒颤,猛烈摇头,“不,不……”
玛希平静喝了口酒,哦,吓到了就好。
吓到了就不会做傻事。
售卖奴隶的商队被安排在城内的接待处,专门给他们准备的地方,避免他们在城内做出一些让人火大的事情。
西雅尔眼眸深沉,“有不少商队曾经试图抓走德尼亚的人当奴隶。”
管家也是很气愤。
木臻手指摩挲,消弭着西雅尔的怒气,道:“想必他们的结局不太好。”
西雅尔的怒意如冰雪消融,挺起胸膛骄傲道:“他们喜欢卖人,我就让他们尝尝被卖的滋味。”
他用力扭头,银色发丝划过空中,留下淡淡芬香,“现在还在黑矿场挖矿呢。”
木臻捕捉到西雅尔的发尾,手指上遗留着残余的触感,“西雅尔真善良,只是挖矿而已,体力活并不是多严苛的刑罚。”
西雅尔苍蓝色的干净眼睛不由自主的眨了眨。
管家低下头。
他决定还是不将黑矿场不只是简单的体力劳动这句话说出来。
进入黑矿场,就必须没日没夜挖矿,吃的连普通的黑面包都不是,时不时还要挨打。
沉重的劳动,寻常人能坚持一个月已经算是奇迹。
算起来,上一批送进去人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尸体只怕已经堆积在深深的矿洞。
腐烂生蛆。
这位大人,真是纯净的灵魂啊!怪不得城主如此珍惜,捧在手心都不为过。
西雅尔耳尖有点红,镇定转移话题,“到了,这次送过来的奴隶有点多。”
木臻看过去,前方房前,被绳子绑着手腕的人串在一起。
犹如猪狗一样被绑在一根绳子上,很多人没有衣服,只有破布围住隐私部位。
还有赤身裸体的人,他们面容麻木,眼神呆滞,瘦的骨头突出。
看见木臻几人也没有反应,饥饿让身体反应迟缓,更多的是他们已经认命。
只等着死亡降临,死的早一点,还能少受一些苦楚。
他们中有一个异常瘦小的身影,十几岁的少年模样,眼睛闭着,有血液从伤口处不断流出来。
是个血族,他双手被紧紧绑着,虚弱到没有半分力气。
但只要他愿意,可以用尖牙咬断身旁人的脖子。
商队领头是个四十多岁的金发男人,凌乱的短发有点打绺,“城主大人,这些奴隶都是好货色啊,您不想收下?”
金发男人有点焦急,他听说德尼亚最喜欢买奴隶,千里迢迢运过来的。
奴隶在路上已经死了不少,卖不出去,他要亏死的。
老纳特上前挡住金发男人,“好货色?你看看这些奴隶,一个个要死不活,是什么好货色?”
西雅尔挥挥手,老纳特退后一步,还有点愤慨。
平淡的眼神看向金发男人,眼中似乎空无一物,像是神明俯瞰蝼蚁。
金发男人额头冒汗,有点语塞,“这,便宜一点也行。”
西雅尔并不想将人作为被讨价还价的货物,没接他的话,而是道:“那个小孩,从哪里来的?”
金发男人看过去,瞎眼的小男孩被他看着,缩了缩身体。
金发男人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懊恼道:“城主,我可不是虐待奴隶的人,他是我在城外捡的,捡回来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