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之后,姜斌跋山涉水的来到了阳泉城。
早在冀州城的时候,姜斌就跟镖局的人分别了,大伙对于姜斌的离开还是很不舍得。
或许是因为相处的时间过于短暂,暂时还没有人把自己练疯掉,这让姜斌的内心稍稍好受了些。
这一路上算得上是风平浪静,有一些小插曲,但绝大多数也仅限于小插曲的程度了。
有些可能会继续深入发展的,也被姜斌及时出手给摁灭了苗头。
总的来说,这是一套非常不错的旅行。
…………
“靠,银子花完了!”
姜斌在镖局赚的赏金,也只够支撑他从冀州到阳泉这一段路程的了。
没想到时隔多日,他竟然在这里又一次尝到了贫穷的滋味。
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但有一点却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并没有触犯刑法的实力,但在这里,他貌似并不需要去遵循这些。
“你,在这收保护费,是不是没有缴过税?”
“什么?你说你从来不缴税,只听说过一个月要给邱三爷上供的规矩,我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算了,无需多言,我自己来取便是了。”
姜斌连吃带拿,费了一番拳脚之后,从地痞无赖手中敲得了一份初始资金,大约有一串铜钱左右。
“喏,给你半串,就当作你带我去找邱三爷的路费吧。”
做了一笔无本买卖后,姜斌便雷厉风行的拎着这个一脸懵懂的地痞,踏上了寻找天使投资人的路程。
“你每天都要呼吸空气,为什么不缴税?”
“什么?朝廷不收这个税?”
“废话,朝廷若是收这个税,那我过来收个什么?”
“你问我凭什么收?”
经过一番诚意的交谈之后,姜斌又给邱三爷展示了一下自己浑厚的资本,邱三爷当即哭着脸拍板,答应投资姜斌的收税事业。
“还有阳光税,你每天晒阳光,这都晒了多少年了,这个税费高一点,很合理吧?”
“哎,我刚想出来的,你就别这么多问,你这再废话,我说不定又想出来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种类来。”
再通过了一番友好的交谈,姜斌在一天时间之内,成功实现了小有资产的人生目标。
收税收上瘾的姜斌,从邱三爷家出来之后,脑袋一热,当即做了一个非常离谱的决定。
向官府收税!
就以官府向百姓收税的这个行为本身就要向他纳税为由。
这个足够作死的举动,成功为姜斌招来了牢狱之灾,凭实力闯出一条路之后,又引发官兵对其的围剿。
好在姜斌跑的确实够快,没有栽在官府手里。
但因为如此天马行空般的想法,姜斌还是成功的过上了野人一般的生活。
这种状况要在他以双脚走到下一个县城之后才能改变。
如果城门上给他贴上通缉令了,那说不定还要凭这双脚走出国去…………
说实在的,没两天之后姜斌就有些后悔了。
自己还是太浪了些,长距离用双脚赶路真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很有先见之明的在乾坤袋中储藏了一些能放很久的吃的,但总会吃腻的?
那些味道不错的吃食则早坏掉了。
现在只能在马路边上抓些野生辣条来开荤了。
…………
大约过了半个月之久,风声稍稍过去之后,姜斌便回到官道上,通过非常手段搞到了匹快马。
这下速度就快多了。
最重要的是比用两条腿硬跑舒服。
路上极少遇见逃亡的流民,但还是有,毕竟这种东西不可能说绝就绝。
姜斌随手带了几个,问了一下战况。
毫无悬念的,赵氏军民仍旧被联军给吊起来打,现在晋阳城中甚至已经有了些弹尽粮绝的迹象。
姜斌摸了摸下巴,这历史走势怎么也不像是会往智氏兵败的状态发展。
不过还是得先去了再说,只能说是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吧。
…………
“我从来不知道还能用水来攻城,你们看我这出水淹晋阳的大戏好不好啊?”
智伯在一处山峦上俯瞰晋阳,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韩魏的两位家主。
他志得意满的笑着,联军围困晋阳已久,奈何赵氏军民抵抗意志强烈,加上三大氏族谁也不肯当马前卒,白白空耗大量士兵。
各有各的计算在,这就导致就一直在临门一脚的时刻停歇不前。
多于对方几倍的兵力,结果就被这座大城阻挡住了前进的脚步,久攻不下,智伯其实是一直有些郁闷在身上。
半个月以前麾下门客对他提出水淹晋阳的谋略,慎重考虑之后觉得值得一试,派手下将士挖掘堤坝,今日果然大有成效。
看的那城内哀嚎遍野的一片,智伯就有些得意忘形。
“自然是好的,那赵氏老狗此刻就犹如热锅之上的蚂蚁一般吧。”
“是极,是极,今日之后,灶台全都泡烂,青蛙蚊虫必将横生,晋阳不日即破。”
站在身后的二人连连附和,语气卑微,就是神情有些异样。
智伯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感叹道。
“我以前从未想到,护城的河流反倒会变成攻城利器啊,如此一来……”
“水也可是可以亡国的呀!”
智伯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韩康子与魏桓子就脸色大变。
魏氏主城安邑旁边就是汾水,韩氏主城平阳旁边就是绛水,智伯无意的一番话让二人成功感到了恐惧。
魏桓子用手肘碰了一下韩康子,韩康子也踩了一下魏桓子的脚面,互相使了个眼色,此刻二人恐怕已是生有异心。
智博仍旧没有回头,只是一昧的望向前方,并没有发现魏恒子与韩康子的异样。
不过就算他发现了恐怕也不会在意,因为他也确实有这个底气。
赵氏已经废了,单刷掉晋国另外两个家族,对于智氏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晚宴之上,就是一群老狐狸互相试探,智伯稳定发挥,又趁机羞辱了二位家主一番。
宴会归来之后,智氏的谋士絺疵突然告诉智伯,韩魏二家必反。
智白有些奇怪的问他何出此言,絺疵便一五一十的说道:
“以人之常情而论,我们带着韩、魏两家的兵来攻打赵家,相约一起瓜分赵家领地。
现在晋阳城指日可破,二子非但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面露忧色,这不是必反的表现又是什么?”
智伯无言以对,挥手让其退去,在大帐中思考良久后,心中已有决断。
第二天直接就把絺疵的原话告诉了韩、魏二子,并且用那双极具侵略性的死死的盯着二人的面庞。
就好像是想透过他们的眼睛,读出些什么来。
二人惊恐万分,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异口同声的说这是小人在挑拨我们两家与智伯的关系。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指出现在赵家就快要失败了,他们怎么会放弃到手的实惠而去冒险。
智伯阴着脸看了他们良久,最后面色一转,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真言道相信二人,安抚一番过后便让二子离开了。
至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从外面走进来的絺疵很是心痛的对着智博再次劝说:
“这二人刚才看到我审视他们,便快步离开,说明知道我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防备,智氏危矣。”
智伯此刻自大的毛病又犯了,还背对着絺疵摆了摆手,意思对方无需多言,自己已有了决断。
絺疵见自己劝不动智伯,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后,识趣的离开了大帐。
隔日便请求智伯让他出示齐国,智伯很爽快的准了,从此絺疵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不再过问智氏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