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梳着奥特曼头的刀疤男全名叫做关宏峰,电话另一头,被元梅称为宇哥的家伙,是关宏峰的亲弟弟,关宏宇,两人是元梅第一次回华国时认识的。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元梅仍会忍不住想笑。
事情是由一个不是很巧合,但站在每一个人的角度上来看,都十分合理的乌龙而起……
:“呜~~~他们……他们打我……呜呜呜呜,还拿枪指我……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音素酒吧里,元梅哭的稀里哗啦,那刺耳的嚎叫声让在场众人无不皱眉,只有被她搂住的女人一脸心疼的揉着她的头发,低声劝道:“好了好了,你先冷静一下啊~快别哭了,这么好看的小脸儿都哭花了。”
女人上身露肩打底小吊带背心,下身三分小短裤,身材凹凸有致,看的即便是同样身为女人的元梅都忍不住血脉喷张,长长的卷发垂落在胸口,娇艳欲滴的红唇让人就那么看上一眼,都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元梅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哽咽着嗯了一声,可回头的时候,目光接触到旁边那两个男人以后,又是一个没憋住,汪的一声哭成了狗
一边将脸埋在长腿美女姐姐的怀里哭个不停,她还一边高高的举着胳膊,一下一下的指着旁边那个头发跟奥特曼一样的黑衣男人和那个穿着皮衣的高个儿卷毛叫道:“就是他俩呜呜呜呜……
他们上来就把我打了一顿呜呜呜呜,我手指头都挫伤了呜呜呜呜……还有那个猥琐的眼镜男……呜呜呜呜呜呜姐姐你看他把我打的呀~~脸都打花了呜呜呜呜呜……给我这顿揍啊哇哇哇哇……”
她口中那个“猥琐的眼镜男”黑色的衬衫下,大臂的位置被元梅打了一拳,不用看,他都知道现在里面一定已经泛青了,他嘴角上挂着血丝,脑袋侧面生疼,脑瓜子里还嗡嗡作响,好好的眼镜摔掉了一个镜片,此时正强忍着难受背对着众人,一言不发的用自己西装衬衫的内领口悄悄擦拭嘴角上的血迹
元梅看着他巍然不动的背影,哭的更伤心了,她转移手指,一个劲的指着眼镜男的后脑勺哭叫道:“呜呜呜呜你看他!呜呜呜……姐姐你看他~~呜呜呜他还在这儿装杯呜呜呜呜……
你看他把我打的呜呜呜呜……我脸就是让他打肿的呜呜呜……刚才他还把我推倒了,我波棱盖都出血了呜呜呜呜,他……嗝呜呜呜……他把我鼻子都打出血了呜呜呜……太过分了哇哇哇……他们欺负人呜呜呜呜!”
一开始被她指控过的,那两个人中的那个一身黑衣的奥特曼发型男人似乎有些不服,拉着脸犟道:“你能跟他打成平手,就说明你不是一般人,我想知道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玩!不行吗?”元梅双眼哭的通红,拽出一张抽纸擤了擤鼻涕,瞪大眼睛不依不饶怼道:“怎么津港是你家的?不让人过来旅游吗?我愿意身手好,那是我的事,跟你有啥关系呜呜呜呜……嗝~
我……嗝……呜呜呜我朋友让我帮他送点东……嗝呜呜呜呜……送点东西……关你……嗝,呜呜呜呜……你打我,还要质问我!呜呜呜呜王八蛋……”
越说越委屈,她又回身搂住美女姐姐的小腰告起状来:“呜呜呜呜他……嗝……他说我跟那个眼镜男呜呜呜呜……打成平手……呜呜谁跟他平手了呜呜呜呜……你看他把我打的呜呜呜呜呜……疼死个人了哇哇哇哇……”
她这么一顿嚎叫,成功让那个奥特曼男闭上嘴巴,他旁边那个穿着皮衣的卷毛男却不乐意了,凶巴巴的上前一步,喷着口水吼道:“放屁!你个小娘们下手这么黑,韩斌伤的不比你重?
行,你说你来津港有原因,我新,那你抢我枪是什么意思?你特么不知道抢警枪犯法吗?你连警察的枪都抢了,别说打你一顿,就是把你抓起来也不为过!”
元梅抽噎两声,抹掉对方喷了她一脸的唾沫星子,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草拟大爷!你才放屁呢!!!
你又没说你是警察!然后拿枪指着我,我能不害怕吗?我抢你枪都算客气的!没把你这把破枪扔河里,然后报警抓你就不错了!
我他妈告诉你,要是等到明天白天,我拿着枪到警局报警,你就完犊子了!你就求神拜佛感谢我有拖延症吧!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可以随便殴打路人了吗?警察就可以随便掏枪指路人了吗?你踏马的还开枪吓唬我了!信不信劳资现在就报警投诉你滥用职权啊!!!咳咳咳……”
许是喊的太大声了,元梅忍不住咳嗽起来,长腿美女姐姐见状,急忙端来一杯白开水给她润了润嗓子。
结果她这边刚刚压下那股子委屈劲儿,堪堪停止抽噎,那个一直背对着众人不吭声,被皮衣卷毛男叫做韩彬的眼镜男就转过头来,一句话又给元梅整哭了。
:“你胳膊上……那是弹孔吧?还有你大腿上的纹身下面也有一道刀疤?身上有这些伤口,又会用枪,除了雇佣兵,我想不到你还会有其他的身份了。”
说着,他慢悠悠的端起一个装着酒的杯子晃了两下,浅浅抿了一口杯中澄澈的酒液,冷冷的问道:“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
元梅:“……”
元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神带着些惊讶的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不可置信的定格在韩彬脸上,汪的一声哭着骂道:“你踏马……是不是聋?呜呜呜呜……我不都说了来替朋友送东西吗呜呜呜……
弹孔怎么了?有人开枪打我……你不去问他们为什么打我,来问我为什么挨打呜呜呜呜……没天理了呜呜呜呜……我在勃磨,那边挨个枪子儿还不正常吗呜呜呜呜……你就因为这个,上来就给我打一顿呜呜呜呜……”
韩彬被她骂了一顿,也不禁有些尴尬,低着头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好容易等她哭够了,几人又重新坐在一起,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误会。
那个奥特曼头刀疤脸的男人叫做关宏峰,现在在津港长丰支队担任顾问,他身边那个爱喷口水的皮衣卷毛男叫做周巡,正是警局的支队长。
最近他们在查一个警察被雇佣兵杀手杀害的案子,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杀手是个娃娃脸的男人,而元梅也正是因为这个娃娃脸男人,才遭遇这场无妄之灾,被两拨人前后打了两顿的。
元梅在华国游玩的时候,在隔壁省的京海市认识一个朋友,那人是个警察,听说她会一路玩,一路南下往勃磨那边走,便索性叫她帮忙送一件衣服到津港,还给他在津港向阳支队的一个老同学。
她将衣服送到那个漂亮的大眼睛曲警官手中以后,心血来潮准备在这边玩两天再走,在巷子里好死不死的跟一个娃娃脸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目光阴冷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又一言不发的走了,紧接着,关宏峰跟周巡就冲进来跟她干了一架。
两人拳脚功夫都不错,可毕竟在华国这个相对安全的社会里养的久了,跟元梅这种一天24小时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亡命徒没法比,让她险胜一招。
周巡好像挺不服气的,回手就掏出一把枪来,指着元梅放了一枪作为警告。
元梅被吓出一身冷汗,想也没想就抬脚朝他脑袋来了一下,直接将人打晕,慌乱的捡起周巡的手枪逃跑了。
回到酒店以后,她盯着那把枪,越想越焦虑,总觉得有刁民想害她,但她本就是个杀人如麻的外国亡命徒,想到要去报警寻求庇护,就止不住的心虚,纠结半晌后,她索性直接摆烂。
去求吧,想那些个没有用的东西干嘛,先玩一天,明天上火车之前,先找人把这把破枪直接送警局,让他们查去吧,反正姐走了,那些刁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
这么一寻思,她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冲个凉以后逛夜市去。
许是出门就带枪已经成为习惯了,元梅站在房间门口,反反复复的犹豫了好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回房带上了那把麻烦的破枪。
逛完了夜市以后,她找了间酒吧,想着喝点儿小酒微醺一下,便按照老板娘刘音的推荐,点了一杯带着黄瓜和柠檬的不知名酒品。
当时吧台边上坐着另一个客人,元梅的距离跟他有点远,没听见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见到那男的不老实的对着人家一个大美人儿动手动脚,还抓人家小姐姐的手,忍不住凑上去解围。
桌上放着她点的酒,元梅想也没想,一仰头就干掉了那杯清清凉凉的黄瓜味小甜酒,从吧台前那个有点眼熟的猥琐男手里解救了漂亮的老板娘,随后一脸威胁的盯着他看。
那猥琐男也同样用阴郁的目光死死盯着元梅,恰在此时,那个叫做韩彬的眼镜男推门而入,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把猥琐男怼走了。
元梅本以为这个眼镜男跟那个漂亮的老板娘是两口子,打算再要一杯酒的,没成想那眼镜男突然翻脸,拿着冰锥就朝元梅身上扎……
元梅边躲边骂,最后也上来火气了,咬着后槽牙拼了老命跟那个叫做韩彬的干了一架,还一个劲扯着嗓子叫老板娘帮忙报警。
刘音被吓得手足无措,拿着手机直哆嗦,半晌都没想起来报警电话是多少,元梅心中焦急不已,连连尖叫着提醒:“妖妖灵!快点儿啊这个疯子要是跑了,咱俩都有危险!”
被他压在地上的韩彬一愣,下意识松了些力道:“什么疯子,你不是来杀人的?”
元梅眼泪都出来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勃磨那么危险的地方混了这么久都平安无事,回到华国竟然要交代在这儿了,她咬着后槽牙骂道:“你特么才是杀人的呢!你是不是……姐你快报警啊!电话打出去了没有啊!咱俩要死这儿啦你快点啊!”
:“我……我朋友就是警察……你……你先冷静一下,你手底下那个也是警察的顾问……你们……小姑娘,你是来干什么的?你们先……”
闻言,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个漂亮的老板娘,随即放开被她压在身下,那个松了力道,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了的眼镜男……
后面的事情,大家便也知道了。
元梅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不但没松一口气,反而感觉极其窝火,愤怒的拍着桌子将三个打过自己的家伙嗷嗷骂了一顿,还指着那个态度最好的奥特曼男关宏峰怒道:“你别跟我说话!是你打的我吗?让打我那小子过来道歉!”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瞬间沉默下来,呆呆地看着元梅,眼睛里似乎还隐约冒出了些许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