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火锅店人满为患,队伍都排到长街上去了。
南乔才刚从冷水池出来,郑盼盼不忍心让她在大街上吹风,一咬牙:“我带你去私厨吃饭。”
私厨开在魔都隐秘的地方,偌大的魔都有许多的私厨,只是不对外营业,普通人根本见不着。
南乔当然知道私厨,作为研究员的那点工资根本吃不起,私厨是权贵的身份象征,常常贵得吓人。
“私厨?”南乔看着郑盼盼紧皱的眉头,目不斜视地开着mini穿梭在车流之中,这才短短几日的相处,她已经知道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经纪人身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她身子往后靠了靠:“直接去吗?不需要预约?”
郑盼盼浓密的睫毛抖了抖:“不用预约的,直接去。”
南乔没有再问,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愿意说,总会开口的,她拢了拢羽绒服,这具身子还是太弱了,那位老人家说的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强壮的体魄,一切都免谈,看来,要好好练一练了。
当小mini开进一座掩隐在闹市的别墅区时,南乔也有些瞠目结舌,寸土寸金的市区竟然有别墅区,她甚至从来没有发现。草木葳蕤,道路干净,沿着马路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十来栋别墅,这些别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外墙重新翻修过,却还是保持了岁月的痕迹。
厚重的岁月感,更能体现主人的身份。
当mini车停在一栋别墅门前时,门自动开了,郑盼盼把车开了进去,里面立刻有人迎了出来。
是一位五六十岁的阿姨,她皮肤白皙,面容和善,戴着珍珠项链,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往车里瞧:“是盼盼来了吗?”
郑盼盼下了车,扬起灿烂的笑容:“赵姨,是我啊。”
梅姨眼睛有些不好,看得并不清楚,但是听声音确定是郑盼盼,就要下台阶。
郑盼盼三步并作两步:“不要下来了,我今天带了朋友来吃饭,赵叔叔忙得过来吧。”
梅姨拍了拍郑盼盼的手,欲言又止。
郑盼盼摇了摇她的胳膊:“没事,没事,如果赵叔叔忙不过来,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吃。”
梅姨摇了摇头:“堂溪曜来了。”
郑盼盼脸色一变,松开了梅姨的胳膊:“梅姨,那我先走了,你带我向赵叔叔问好,有空我再来看你们。”
这时,门口一暗,一位穿着黑色针织衫,黑色长裤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剑眉星目,嘴角是不屑一顾的笑意:“郑盼盼,做贼心虚吗,果然你们郑家人就没一个正人君子。”
郑盼盼刚要拉开车门,听到声音,神色复杂:“堂溪曜,生意场上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郑家没有对不起你们堂溪家。”
郑盼盼和堂溪曜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随着两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难免会产生竞争关系,特别是十年前科技发展迅速,很多产业都被迭代、淘汰。
郑家是做日化的,后来找准时机收购了堂溪家庞大的食品产业。
堂溪家资金链断裂,破产。
那时才十来岁的堂溪曜不得不辍学,出走国外成为了练习生,五年前,他归国,瞬间走红,一跃成为了顶流。
堂溪曜眼眶泛红,一拳打在一旁的门柱上:“当初如果郑家愿意雪中送炭,我父母、我叔伯又何必会走投无路。”
“生意场上,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郑盼盼的目光穿过昏暗的灯光:“堂溪曜,混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
“郑盼盼!”堂溪曜简直要被郑家人气死了:“当初我们两家本来是要联姻的,就是因为你们郑家袖手旁观、落井下石,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心啊。”
郑盼盼没有理他,直接上了车,用力地关上了门,开始倒车。
突然,传来梅姨的大喊:“阿曜。”
郑盼盼用力地踩了刹车、熄火,愤怒地下了车,冲站在车后的堂溪曜大喊:“你疯了吗?是要死吗?”
堂溪曜长腿一迈,高大的身躯瞬间压了下来,双手摁住郑盼盼的肩膀:“是,我是疯了,从你们郑家背信弃义,从你对我不管不顾开始,我就疯了,郑盼盼,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一看,它是不是黑的。”
郑盼盼娇小的身躯完全被压制,她挥舞着双臂:“我对你不管不顾?你出国的费用谁出的,你当练习生的违约金谁给你付的,堂溪曜,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堂溪曜漂亮的双眼里满是痛苦:“郑盼盼,这是你们郑家欠我的,可是还不够,这些都不够。”
郑盼盼冷冷地看着他:“哦,怎么,要我们郑家把我打包送到你的床上,你才觉得够,是吗?”
堂溪曜却突然觉得烫手一般,松开了郑盼盼,脸上有些慌乱:“没有,我没有......”
“堂溪曜,我们两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两人再无可能,你能不能成熟一点。”郑盼盼眼里似乎泛着泪光:“往前走啊。”
堂溪曜一愣。
“往前走,不要再回头看了。”郑盼盼说完这句话就要离开。
“盼盼!”赵叔出来了,扶着梅姨下了楼梯:“阿曜今天来,我做了很多吃的,要不吃了饭再走,我看你朋友也有些不舒服。”
郑盼盼这才注意到缩在副驾驶的南乔,赶紧上前:“南乔,你怎么了?”
今天只吃了早饭,又在冷水池里折腾了好一会,现在天都黑了,胃里突然一阵绞痛,她无奈地揉了揉胃:“胃有些疼。”
郑盼盼后悔极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她这个经纪人太不合格了,就应该早早地备些吃的在车上,她赶紧打开车门:“那你赶紧下车,赵叔叔的养胃汤最好了,冬天里喝一碗,胃马上就舒服了。”
赵叔立马在一旁附和道:“是的是的,先进来,外面冷,今天也煮了养胃汤。”
堂溪曜这才有些好奇地看向南乔,只是一张俊脸还是黑的。
郑盼盼也管不了其他,扶着南乔也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