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商场的人并不多,周语眉头紧皱,就要从旁边的扶梯下楼。
“周语!”南乔走近她,喊了一声。
周语看向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帽子口罩的女人,有些疑惑。
南乔摘下了口罩:“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周语的状态很差,与之前在琼州录节目简直判若两人,她沉默地点了点头,默默地往前走。
是一家书店,里面有咖啡吧,两人一人叫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
咖啡吧里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坐了几位。
“抱歉,虽然有些不礼貌,我还是想知道你和苏彤的父母在说什么?”南乔脱下了厚重的羽绒服,一双眼睛非常的诚恳。
没有浓妆的周语看起来就如邻家的姐姐一样,她没有想到南乔会问这个问题,双手用力地揉了揉脸,竟然又恢复了之前的倨傲:“关你什么事?”
“苏彤的父母刚才朝我泼粪,我就看到你们拉扯,不会你也参与了吧。”南乔眼神冷冷的。
周语冷哼一声:“泼粪,我周语是不好相处,但是也不可能用这么龌龊的手段。”
“那你纠缠苏彤父母干什么?”
周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管我,反正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有让他们泼粪。”
话题完全进展不下去了,南乔也不着急,缓缓地喝着咖啡。
反倒是周语有些沉不住气,放下了咖啡杯:“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曲筱筱死了,你和蒋文文难道没有任何愧疚之情?”
周语起身的动作一滞,她捏着沙发椅的扶手,神色不明:“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情,但是我差点被陷害成为杀人犯。”南乔盯着周语的脸,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确认某种情绪:“苏彤和曲筱筱相继死亡,你不觉得太过诡异了吗?她们两人好像都是学舞蹈的。”
周语浑身紧绷,眼神里涌起一丝恐惧,连声音都在颤抖:“你想说什么?”
南乔的身体微微前倾:“你知道‘幽篁舞团’吗?”
周语浑身像突然没有力气一样,坐回到沙发椅上,良久,她才靠在椅子上,微微抬眼看向南乔:“你还知道什么?”
“曲筱筱和苏彤是不是都入了‘幽篁舞团’?”
周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曲筱筱自从成年之后,就没有在公开场合跳过舞,我知道苏彤是学舞的,因为这两起案子,我总是睡不好,就想着见一见苏彤的父母,她的父母向我提到了‘幽篁舞团’,可是我再追问,他们就什么都不说了。”
周语抓了抓头发:“我问了很多圈内人,都不知道这个什么‘幽篁舞团’,但是本能的,我觉得苏彤、曲筱筱都和这个幽篁舞团脱不了干系。”
“曲筱筱的父母呢?”
“她的父母一直住在国外,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虽然知道了幽篁舞团,但是对于这个舞团没有任何信息,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南乔见周语一副憔悴的模样,想来曲筱筱的死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毕竟当初录节目时,她就和曲筱筱不和:“对了,我记得那档节目的初衷是girls help girls,为什么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好像也是背离了初衷。”
周语双眸微沉:“刚开始的确是要做一档女性访谈的节目,是为了触及女性的隐痛,可是后来我们接受到栏目组的剧本,要让我们在节目中表现得不和、无理、跋扈。”
“为什么?”
周语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我之前只是以为这是节目组增加话题流量的手段,我本来就擅长激化矛盾,后来我才明白过来,他们不需要女人惺惺相惜,不需要女人团结,也不需要听到女人的声音。”
“他们是谁?”
周语摇了摇头:“是一双看不见的手。我之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连我自己都觉得女人小心眼、爱计较,没有大志向,如果我能够选择,我想成为男人。可是曲筱筱死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她身上或许承受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压力和痛苦,否则,她这么年轻漂亮,又是明星,为什么会去死呢?”
南乔见过曲筱筱,她的确是很不好相处的模样,冷漠得近乎不近人情,可是在华亭酒店听到的她名字,那时,是不是就是曲筱筱人生的分水岭?
曲筱筱的死给了周语迎头痛击,她之前只是一位毒舌的网红作者、记者,可是曲筱筱的死似乎让她醍醐灌顶,她所讨厌的人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两个人没有坐太久,毕竟她们对于幽篁舞团都一无所知,只是周语的性格不再像以前那么倨傲,临别时竟然叮嘱南乔:“你身在娱乐圈,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独善其身吧。”
南乔看着她穿一身黑色的羽绒服钻进了人群之中,眨眼消失不见。
“南小乔。”南乔刚走出书店,一个人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停住了脚步。
南乔抬头看去:“沈最?”
南乔戴着口罩,沈最都能认出来,可见他的眼神有多锐利:“没想到你还是个大明星啊,最近看了你许多新闻,对了,我们马上就开学了,到时候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爬山吗?”
“当然啊。”南乔接触丁宴语就是为了打入这个社团的内部,看他们和LESA有什么关系。
“行,那到时候我让丁宴语通知你,对了,你真的是丁宴语的女朋友吗?”沈醉想确定一下,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次遇到这位丁宴语的女朋友,就被吸引住了,其实他刚开始没有认出她,只是忍不住要去看她,后来才认出来了。
“丁宴语怎么说的?”南乔眼里有浅浅的笑意。
“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是普通朋友。”南乔笑着说。
沈醉眼里不禁扬起笑意:“那你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吃晚饭。”
“可以啊。”南乔眼里的笑意荡漾开来,这个沈最比丁宴语在社团里更有权力,接近他比接近丁宴语更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