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行大婚前两天,方知礼回来了,他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家里人看了一眼,也没人问什么。
左右不过是痛失了一些心怀鬼胎的朋友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他本人也羞于启齿。
“你五哥大婚,你就这副样子,旁人看去了,还当你和小五关系不好,兄弟阋墙,又或者不喜欢新迎入府的五嫂。”
方盛棠笑骂了一句,提点方知礼。
他这个年纪正是把友情看得比天高比海深的时候。
朋友的背刺,对他的打击,是极其致命的,更何况方知礼为了这个朋友,就差硬刚全家人,替朋友证明品性,但事实却很打脸。
【怎么回事,是祖父出手做了什么吗?】
方若棠问小镜子。
小镜子立刻分享。
【没有!你祖父事忙,没顾得上他,等隔几日再去瞧的时候,方知礼就已经跟他那所谓的朋友闹出了隔阂,方丞相一见,索性便不管了。】
【啊?】
【上次你七弟回书院,按你大姐的要求,没有立刻拿丹药给他的朋友,他朋友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都只是十多岁的少年郎,再早慧也没多深的城府,看拐弯抹角暗示了几日都没用,就开始阴阳怪气挑拨你们姐弟关系了。】
【不是,他有病吗?为什么挑拨我和七弟的关系呀?】
【关系好,你不给他丹药?】
【是我不给吗?是我不给吗?合着现在我成坏人了呀!】方若棠气呼呼地鼓起脸颊,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方知礼已经羞愧的红了脸。
【放心吧!你七弟又不傻,哪里还看不出端倪,根本没上当,影响不了你们姐弟间的感情。】
【噢,那就好,那就好!】
方若棠松了口气,冲着方知礼投去一个软软的笑。
看他脸红异常,体贴地问:“怎么脸这么红,可是屋里闷热?”
“我没事!”方知礼不敢看家中其他兄姐揶揄的眼神,不自在地垂着眼帘回答,完全就是一个害羞内向的模样。
方若棠看着古怪的方知礼,不知他怎么回事,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真没事!”方知礼偏头躲了过去,没话找话地问:“这宾客都请了哪些人呀?”
几个哥哥姐姐倒没想追着看方知礼出糗,顺着他的话回答:“能请的都请了,而且门口还会摆上一日流水席,请上京所有百姓都来沾沾喜。”
方知礼傻眼,“这么隆重吗?”
他看向一副一脸无奈摊手,表示他也无可奈何的方知行。
“平日里,那些人削尖了脑袋都要往丞相府送礼,娘说正好趁着这次小五成亲,给他们一个渠道,总得让人看到一点希望。”
方盛棠解释完,看向方若棠的方向扬了一下下巴。
“至于流水席是你六姐提议的,说是让上京的百姓跟着一起高兴高兴,吃一顿丰盛的喜宴。”
“这么大的场面,会不会有人眼红使坏?”方知礼有点担忧。
方盛棠无所谓地说:“眼红怎么样?谁敢使坏?你不常回来住,你不知晓,皇上现在几乎都住在隔壁了,他对诗诗都特别尊敬,哪里可能会看不惯丞相府高调,更何况这个提议是小六说的,皇上就更不会有意见。”
皇上最初看诗诗,一个小丫头片子。
后来再看,修炼天赋比他强一点的小丫头片子。
等到现在,这是以后能罩着他的天才,什么丫头片子不丫头片子,这就是他的大师姐。
一个连国家最高权力,都下放的皇上,又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听信旁人谗言,况且摆流水宴,又不是他们丞相府开的先例。
大婚这日,方知行在族中兄弟的陪同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沈家把新娘子迎了过来,很多宾客都是两场跑,吃完沈家的酒宴,立刻赶到丞相府。
太子和叶无瑕两人都有到场,且都送了重礼。
方若棠有好些天没有见叶无瑕了,这次见面,她吓了一跳,有点惊讶地问:“你这脸?”
“丑了?”叶无瑕幽怨地瞥了一眼太子。
这个太子简直不是人。
他一个户部侍郎,干得活比丞相都多了。
别说能空出时间来找方若棠,他每日想睡上两个时辰,都要从缝隙里挤出时间,可只要想撂担子不干,太子就拿方若棠出来说事。
毕竟眼下,上京虽然一片歌舞升平,但其他缺水的地区,早就已经乱了。
秋收时,产粮更是减半。
太子免了他们的赋税,但百姓惶恐难安,都在积极囤粮,这使得物价飞涨。
可这物价一涨,百姓就更慌了,恶性循环下去,甚至都不用到明年真正的干旱灾年,百姓就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方若棠不语,只是一味的掏丹药。
叶无瑕知晓方若棠是一个颜控,喜欢一切好看的事物,虽然来前特地捯饬了一番,但暗无光泽的肌肤和眼下黑重的眼圈,却是一时三刻修复不了的。
看着吃了丹药,立刻焕发青春美颜的叶无瑕,方若棠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察觉到旁边的太子不高兴的模样,想了想也给他送上一颗。
太子不语,沉默服下。
顷刻间,方若棠就觉得面前的两个男人,如同打了一层柔光滤镜似的,好看至极。
“这个,你们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方若棠十分大方的一人给了一瓶。
太子和叶无瑕拿着女人才喜欢的丹药,沉默不语,但收药的动作谁也不慢。
男人的美貌,在其他女人眼里是不是优势,他们不知道,但在方若棠的眼里,一定是优势,甚至比旁的更加重要。
“对了,你们最近很忙吗?特别是你,你一个户部侍郎,才三品官而已,怎么比太子都忙一些呀!”
“呵……”叶无瑕藏不住怨的冷笑一声,“你问太子殿下。”
太子眉眼都没动一下,沉着冷静地反问:“是不高兴孤给你派的那些可以帮助小六恢复神魂而做的任务吗?如果是的话,直接说,孤派旁人去。”
叶无瑕假笑一声,“太子殿下说笑了,臣乐意至极。”
方若棠眨眨眼,左右看了一眼,最终定格在叶无瑕的身上,迟疑地说:“你要是觉得活太多太累,不想做也可以不做的,太子哥哥手下那么多人,总有旁的人可以做。”
叶无瑕定眸看着方若棠,蓦地灿烂一笑,“能帮到国师大人,是臣的荣幸,只不过臣更想侍候在国师大人身侧,不知可有这个机会?”